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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咱们谈谈。”

“谈什么?”驳船主答道,他很清楚为什么找自己来。

“谈什么,船主?你说呢?还不是……”

“对!又是纬度。你找到那个方位了?”

“找到了?开玩笑,你要我怎么找到?……你听那两个妇人嚼舌根就能找到……刚才……”

“是纳侬和我的可爱的爱诺卡特!”

“噢!我知道……你总是反对我袒护他俩,但问题不在这儿……我的父亲托马已去世8年了,8年了,这个问题还没有进展一步……总该有个收场吧!”

“我……”船长挤着眼说,“我认为收场就是不再过问此事……”

“真的,船老闆!我父亲的临终嘱咐,怎么办?……那遗嘱可是神圣的!”

“糟糕的是你的好父亲没能多说一些!”

“他没多说是因为他本来知道的就不多!见鬼!是否我也会到临终时仍无进展?”

吉尔达·特雷哥曼正要回答说那很可能,甚至想说他希望如此。但他没有说出口,为的是不致使他那爱抬槓的朋友火上浇油。

那是在托马·昂梯菲尔临终前几天,突然发生的事。

1854年,老水手重病在身,觉得是时候了,是该把他那神秘莫测的故事讲给儿子听了。

55年前,1799年,拿破崙枪杀雅法战争战俘的那天,托马·昂梯菲尔在近东商船上,正沿巴勒斯坦海岸航行。一个奄奄一息的受难者躲在一块岩石边,死亡在威胁着他。夜里,法国水手发现了他,把他带上船,给他治伤,经过两个月的精心治疗,终于恢復了健康。

得救的战俘向他的救命恩人自我介绍说,他叫卡米尔克,埃及人。告辞时,他向好心的圣马洛人担保,他不会忘恩,到时一定会报答。

分手后,托马·昂梯菲尔继续他的航行,或多或少地也想过许诺给他的诺言。后来干脆不去想了。因为,在他看来那个诺言永远也实现不了。

随着岁月的流失,老水手退休了,回到圣马洛,一心教儿子皮埃尔学航海。1842年6月他突然收到一封信。那时,他已67岁了。

这封用法文写的信是从哪儿来的呢?……从邮戳上看是从埃及寄来的。里面写些什么?……原来只有几句话:

“敬请託马·昂梯菲尔船长牢牢记下这个纬度:北纬24°59′。经度暂缺,随后告知。切记勿忘、勿漏,这是一笔巨额财宝,纬度和经度,总有一天将是价值连城的黄金、钻石及珠宝,雅法战俘谨以此报答船长救命之恩。”

这封信的署名是连写的双K。

这信勾起好心人托马的遐想。事隔43年,卡米尔克还记得哪?他花了多少时间啊!毫无疑义,各种障碍使他未能如期报答。因为叙利亚的政局,只是在1840年7月15日签订了“伦敦协定”①之后,才终于稳定下来。

①1840年英、俄、奥、普四国在伦敦缔结的声称共同保障奥斯曼帝国的“完整与独立”,联合向副国王提出的最后通牒,促使其投降苏丹。

现在托马·昂梯菲尔是一个纬度的拥有者,它是通过地球上的某一个点,而卡米尔克总督的财富就藏在那里。……或许也只不过是几百万块钱罢了。但信中说要绝对保密。所以他对谁也不说,包括对自己的儿子。他期待着送信人总有一天会给他带来那个经度。

他等啊等啊,等了20年。

如果他直到临终时,还不见总督的信使,那么,他就会把这个秘密带往坟墓?……不!他想也不至于吧。他要把此秘密告诉一个能代替他的人——那此人便是他的儿子:皮埃尔·塞尔旺·马洛。所以当1854年81岁高龄的老水手,深感自己活不了几天时,便毫不迟疑地把总督的意图告诉了皮埃尔。并让他发誓——就象别人叮嘱过他的那样,永不忘却那个纬度,珍藏签有双K的信,信心十足地等待信使的到来。

不久,老水手与世长辞了。亲人们哭悼他,所有认识他的人都怀念他,他被葬进了自家墓地。

人们了解昂梯菲尔师傅,这样的秘密透露给他,对他的精神,对他那一点就着的妄想,将会是什么影响,他全身心都燃起了强烈的欲望。在他看来,那财宝价值会比他父亲估计的几百万要扩大10倍。他想像着,卡米尔克总督好比“一千零一夜”里的大富豪。那财宝就象埋在阿里巴巴山洞里的黄金和宝石。然而,他生性浮躁,神经质,根本做不到象他父亲那样守口如瓶,那样12年隻字不漏,也不想了解双K签名人到底怎样了?这一切,儿子根本做不到。1858年,在一次地中海的航行中,停在亚历山大港,他想方设法四处打听总督的下落。

是否真有其人?……这,既然父亲有他亲笔信,那还用疑义吗?

他现在还活着吗?……这是儿子最为关心的,得到的结果,令其失望,卡米尔克已离家近20年,目前下落不明。

这对昂梯菲尔是个可怕的打击,但他并不灰心。即使如此,也可断言,1842年他还活着。那封信便是证明。或许出于难以言明的理由,他离开祖国,但只要时机到来,他的信使一定会带来那令人焦盼的经度。既然父亲已故去,儿子出面迎接也是理所当然的。于是,昂梯菲尔回到圣马洛,儘管这次他付出了代价,而他和谁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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