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时骋倏然回神,明汐站在他面前,眸底映着暖黄的灯光,笑颜明滟,「想什么呢?」
他眉心不由随着她的动作舒展:「没什么,工作的事情。」
谁知明汐一听,忽然冷声道:「贺时骋,你变了!」
贺时骋一怔,眼角一挑:「我变了?」
明汐清湛的眸底,极快地划过一抹狡黠的波光,「对啊,贺时骋,从昨天晚上确定关係开始,你就变得好冷淡啊。你是不是觉得,追到了手就没意思了?就不喜欢了?」
儘管明汐佯装得很生气,贺时骋也看到了她那丝刻意。八成她是把他的话当真,以为他工作压力过大,正在努力分散他的注意力。
他抬手,把她被夜风吹乱的一丝头髮拨到耳后,「觉得我冷落你了?」
明汐哼了声:「难道不是吗?今天一整天都没有见到我,也不主动跟我说话,还得我叫你来散步才出来。而且也不主动跟我说话,跟平时一点也不一样!」
贺时骋不得不承认,明汐这个转移注意力的方法是真的有用,听她抱怨他对她太冷淡,一嗔一怒,竟奇异地将他心里那些烦躁抑郁的情绪都给拂去了大半。
他心情逐渐明朗,不管从前如何,这个女孩已经是他的了。
不管以前有多喜欢那个性格迥异的『他』,现在和以后,也只能喜欢他了。
明汐不知道他的心理变化,忽然话锋一转:「唉,没办法了,那就只能我主动点了。」
贺时骋神情微顿,以为自己听错了。
下一秒,女孩便勾着他的后颈,踮起脚尖,快速地在他唇角啄了一下。
咚的一声,他的心臟好像被猛撞了一下。
明汐偷袭成功,看他一脸震惊错愕,心里正窃喜着快速后撤,却没想到贺时骋反应那么快,已经伸手勾住了她的腰。
他低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刮过她的鼻尖,若即若离,却没有吻下来。
男人轻笑的声音犹如清泉击打玉石,「小狐狸,你就这点能耐?」
明汐无处可躲,干脆睁大眼睛瞪他:「怎么着,我没有经验,不行吗?」
贺时骋轻笑一声,又颳了刮她的鼻尖,「行,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他眼底似有碎光翻卷,汹涌着要将她淹没。两人靠的太近了,明汐脸一热,下意识垂下长睫,连呼吸都不敢。
下一瞬唇上传来温润的触感,他低眸吻了下来。
明汐还没反应过来,他双手环着她的腰,几个转身,她被他困在路边一棵树下。
他的手掌落在她颈侧,干燥而温暖,「现在,我就来告诉你,我白天有多么想念你。」
「诶?」明汐一怔,微微有些好笑,以为他要说什么情话,正待竖起耳朵倾听,耳朵上一烫,又一凉。
明汐都懵了,千算万算,没算到他是这样『说』的。
耳朵上被他的唇瓣亲过的地方,火烧火燎,仿佛岩浆即将喷发。
轰隆隆滚过耳边的,还有她剧响的心跳声。
不等她恢復思考的能力,他再次低眸吻下来,这回目标是她因惊诧微张的唇瓣。
他捧着她的脸,动作温柔、又仔细地将她的唇瓣尝了个遍。
但这个吻没持续太久,因为贺时骋已经发现,每次吻她,她都会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一张小脸因此涨得通红。
贺时骋不由后退一点,见她终于恢復呼吸,又笑出声。
明汐又羞又窘,「笑什么?」
难道是她表现得太……傻了?
下一刻,她的猜测果然被证实,男人磁沉动听的嗓音,说出来的话却不那么悦耳:「你是不知道怎么呼吸,还是紧张得不敢呼吸?」
明汐更囧了,「笑什么笑,你……你除了会呼吸,吻技也不怎么样嘛!」
贺时骋唇角的笑意一顿,「嗯?」
明汐不服气地撑大眼睛瞪他:「一样是菜鸡,有什么资格嘲笑别人?」
贺时骋眯了眯狭长的眸子,那是危险的信号,明汐的气势顿时就矮了一截。
「那个……我不是在挑衅你。我只是想说,我只跟你接、接过吻,这样很正常吧。倒是你,好像越来越熟练的样子……」
然而,贺时骋却不知道为什么,抓偏了重点:「只跟我?」
明汐翻白眼:「不然咧?」
「那我昨晚问你初吻,你为什么……」
明汐再次怔了下,但又忽然想到,昨晚他好像就是问了这个问题之后,就开始变得有些冷滞,显然是误会了什么。
她好笑地嘆了口气:「还不是因为你不让我提以前嘛,初吻也是你,在你出车祸之前那个晚上,是个意外。」
艹!
贺时骋悄悄握紧了拳头,刚刚被她治癒的那点躁郁,又开始不安份地捲土重来了。
谁会像他这样傻逼,连自己的醋都吃?
但他就是……很介意。
「那么,」他痞痞地勾了下唇,再抬眸看她时,眸色里的炽热毫不掩饰,「你说的对,既然都是菜鸡,那就一起多练习几次好了。」
「啊?」
「这次记得呼吸。」
明汐再次被按在树上吻了起来,她也说不清为什么,这个吻好像跟以往的都不一样。
似乎……特别让人情难自禁。
明明只是吻在唇瓣上而已,他一手撑着树干,一手捧着她的脸,甚至没有抱她,但她就是感觉,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高速旋转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