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算是剷除了这个祸害的哩!”按照刘十三的手段,暗暗地杀死梅香本不是十分困难的事情。不过驸马兄弟有了忒多的妇人之仁,竟然有了放过这个女人的想法,实在叫刘十三有些不放心,左思右想还是杀死她的妥当。只不过杀她的手段还是要多多少少的讲究一些才好,免得和驸马兄弟闹出了生份。
正是出于这般地考虑。刘十三故意的命人整死那个梅香,同时告知于李二。就算是李二想要阻拦也是为时已晚,只能怪那女人气运不济,驸马兄弟也怪不到旁人的身上。
所以那些杆子队很是着急的把可怜的梅香套进了大布袋,劈手就丢进了小河之中……
那时候地布袋和现在的麻袋大不相同,是那种以粗布缝製细细长长的布袋,欲把生人装了进去也不是轻易可以做到。也需下一番仔细的“水磨功夫”
那细细的布袋溅起莫大地水花,在小河之中浮浮沉沉,可以清晰的见到布袋之中不住扭曲的人形:“赶紧,赶紧捞上来地,再浸是要出人命的哩……”任凭李二急的如同蚂蚁爬汤锅。那些个杆子队的傢伙只是不肯出手,大多以目光投向刘十三,分明就是在征询他的意思。
“兄弟,赶紧的拿杆子搭上来……”李二本不会水性,只能看了那载浮载沉的布袋在河中起伏。虽是急的跳脚而蹦,也是干着急没有法子。忽然想起杆子队地长杆子,急急的呼喊。
刘十三嘻嘻一笑。慢慢悠悠的说道:“真不是长眼力的,驸马兄弟说赶紧把那布袋搭了上来,你们不曾听到的么……”
看刘十三不住地挤眉弄眼儿,众人登时心领神会,探出长长的杆子伸到河中……
七八根大杆子轻易地便是伸展到了小河的中央,却不是要勾搭着把布袋弄过来,而是胡乱的拍打了那不住扭动的布袋,好似要把那布袋完全的压进河底一般。
李二算是看明白了。这哪里是要从河里救人,分明就是要把那梅香狠狠的打进河底,摆明了是要害人的。
刘十三还在一旁大作焦急的模样,口气却是十分的轻鬆,好似在终于完成了一件什么大事一般:“怎这么滑溜哩?搭不住的吶。这可怎是个好哩,要不莫救了的。说不定早就浸死了的……”
李二也是急中生智,猛然大吼一声:“兄弟,救我……”
正在刘十三愣怔的时候,李二已是一个纵身跃进河中……
虽说李二不识水性,却是算准了刘十三等人的心思,这些人虽是要置梅香于死地,却不会坐视自己的安危。只要自己下去,也不必救那梅香上来,但要拽住那布袋即可。因为刘十三等人必然相救,到时候顺理成章的就把梅香弄了上来。
小河也不过两丈来阔,河水算不得深,李二隻一下去登时便吃了几口冷水,心中却甚是清明,明白自己没有什么性命之虞,只要抓住那布袋就算是大功告成了的。存了这般的心思,李二虽是被灌的头晕脑胀,还是尽力的靠近那布袋,隐约闻得刘十三变声变调的呼喊:“驸马兄弟……你……我来了……”
一声巨物落水之声,李二晓得是刘十三已经跳了下来,更是有恃无恐,胡抓乱挠的拽了那布袋的一个小小边角儿。本是要往岸处游走的,奈何被河水灌的早已分不清东西南北,反而是往河心游去……
刘十三可是个水中的惯家,三几下就划拉了过来,单手环了李二的颈项,腰身微微用力,以单手划水前行。
那些个手持了杆子的见事情有变,再也不敢怠慢,纷纷伸展杆子……
刘十三拽了李二,李二拽了那布袋,很轻易的就被杆子搭了上来。
二人已是落水鸡一般,李二虽是寒的紧了也顾不上许多,急急的撕扯那布袋的口绳,终于露出梅香淋漓苍白的脸面,看眼珠尤在转动,李二终于放心,一屁股坐在地上……
实在没有心思说旁的什么话语,急急紧紧的梅香身上的绳索解开:“赶紧找件干的衫子……”现在的时节弄一身冷水可不是玩闹,只不过片刻的功夫冷水就已经激的李二骨碴子生疼,刘十三更是瑟瑟抖动,嘴里还在小声的嘀咕了什么。
早有手脚伶俐的生了热火,再找了身干衣衫套上,终于是有了些个暖意的。李二看了看不住呵气的刘十三笑道:“还是兄弟你是不识水性的哩,原来却是个水中的惯家……”
刘十三十分的气闷,没好气的使劲拨拉了火堆:“救你才识水性的,救那贱婢自然是不识……”
李二明白他的心思,也知道刘十三对于自己的期望,呵呵一笑:“便是晓得兄弟你的,所以我才敢下水的……”
也不晓得是哪个嘴快的把李二“落水”的消息传了出去,最先赶过来的自然是蕊蝶。
蕊蝶虽是看李二安然无恙,依旧是变了脸色的,再也没有了往日面对万千人厮杀时候的从然,再也不见以前面对血流成河局面时候的淡然,一过来就是慌手慌脚的模样,不住的对了李二比划着名手语,神色之间极其的慌张,双眸更是含了水光,几乎是要落下泪水……
旁的那些个杆子队的成员都是圣母的狂热信徒,见到圣母居然亲临,也是慌了手脚的,乱糟糟的跪拜,呼喊了五花八门儿的口号,场面一时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