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她身影的瞬间,贝尔摩德就察觉到了一阵不妙的气息。
她立刻想转身离开,却在转身时额头处忽然出现了一个红色的萤光点。
是狙击手。
单向玻璃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包厢被改造过,这场谈判是一个陷阱。
她看到沙发上的少女缓慢起身,在她看向她时,侧过头眼神略微懵懂地回望。
「你想做什么?」贝尔摩德沉声问道。
狙击枪的红点此时在她的额头,她不敢轻易动作。
「我不想做什么。」藤原梦晴有些懒散地回答,「只是想让你陪我看一场戏。」
一楼的舞台上,演员均已准备完毕,表演在简单的报幕后便开始了。
「《Golden Apple》我之前就想看,不过一直没能找到机会。」少女的语调平缓得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然而贝尔摩德没什么心情和她绕圈子。
她皱了皱眉问道:「那些没能回来的人是你做的?」
「我没有那么厉害。」藤原梦晴摇摇头,「只是有人稍微暗示了他们一下,没有必要非得为背后的人卖命。」
听到这话,贝尔摩德倒是忽然轻鬆了下来。
她笑着问道:「之前的那几家公司没能满足你吗?倒是不知道的你的胃口这么大。」
藤原梦晴也笑了起来:「哦对,你提醒我了。」
「是该和你说一声谢谢。」她理了理自己稍有些凌乱的发尾:「我很喜欢你的礼物,感谢你让我的伯父能有机会在其他人之前买到那几家公司。」
「所以呢,今天是什么意思?」贝尔摩德的声音恢復了往日的调笑,「不像之前那样躲着,觉得有几个FBI的人保护就可以亲自上阵了?」
藤原梦晴没有在乎她话语中隐隐的敌意,只重复了一遍:「我说过了,只是想让你陪我看一场好戏。」
狙击枪的红点依旧抵在她的额头处,贝尔摩德当然不会相信她的话。
察觉到她的手指微动,少女嘆了一口气说:「让一切结束在这里不好吗?」
「结束?」贝尔摩德反问,「你觉得靠你一个人就可以让一切结束掉吗?」
「我一个人当然不行。」藤原梦晴把膝盖抱起来,低头看向楼下的表演。
「那些回去了的人……可是比被留下的更乖巧一些啊。」
「你想要钓出朗姆?」贝尔摩德瞬间想通了她话语背后的含义。
「啊,那个要杀我的人叫朗姆吗?」少女仿佛才知道一般,「我不喜欢朗姆酒。」
「……」
贝尔摩德在之前只是觉得她的胆子实在是够大,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和组织作对。
结果没想到,藤原梦晴不仅敢作对,她甚至还想钓出组织的高层人员来主动回击。
贝尔摩德觉得自己好像在偶然间,招惹到了一个不得了的怪物。
沿着射线看向对面的包厢,那一动不动的狙击轨道就这样悬挂在一楼观众的头顶。
花腔的女高音从幕布后登场,高亢的旋律清晰的迴荡于众人的耳畔。
贝尔摩德的心中忽然产生了一阵难以言喻的兴奋,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看藤原梦晴那坦然的模样,说不定……
「琴酒没和你一起吗?」
无论是要按照boss的命令动手暗杀藤原梦晴,还是早就已经反水,琴酒都应该出现在她旁边。
她调笑出声,「这么危险的时候,他怎么就放心让你身边只有FBI的那些傢伙在?」
「你觉得他为什么没有出现呢?」少女看向她,轻声反问。
贝尔摩德脸色微怔,仿佛忽然意识到了一些关联。她暗骂一句,表情又一次变得严肃了起来。
舞台上依旧不紧不慢地上演着剧目。
【海伦就像那不死的女神。】
【为了她,特洛伊人经年奋战,含辛茹苦。】
「还真是小看你了。」
「不过没想到啊,琴酒好不容易有个在乎的人,竟然会被抛弃。」她有些嘲讽地笑了起来,「哦不,大概是上赶着为你送死?」
藤原梦晴面无表情地回头望向她。
贝尔摩德轻鬆地耸了耸肩:「我只需要我要的东西,谁在最高的那个位置上我并不关心。」
「明天之前,我都会一直呆在这里。」
「那是最好了。」少女点点头。
「你就不担心失败之后组织的报復吗?」
「为什么要担心呢?」藤原梦晴露出了一个浅淡的微笑,「他很厉害,一切我想要的他都会给我。」
……
站在对面包厢中待命的赤井秀一与狙击手仔细地观察着对面的情况。
就在这时,忽然,他手中的联络器响了。
快速低下头,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字。
【波吕斐摩斯已除。[5]】
看到这条消息,他的肌肉有细微的放鬆。
「长官?」一旁的人问道。
赤井秀一点头:「可以去对面接她了。」
「报社十五日电,由游行示威引发的众多暴/力流血衝突已导致上千人受伤,死亡人数还在不断增加中……」
「十六日,自/杀式袭击已造成数百人死亡,被逮捕的指使者称,他们替神明降下了惩罚。」
「我们采访了聚集于黄昏别馆旁的群众。爆炸导致建筑损坏崩塌,令取证极其困难,但目击者称,在爆炸之前曾听到有隐约的开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