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轻轻咬着嘴唇,眼光在她刚刚任命的首席女官面上转了一圈。

直到这时,罗兰依旧和白金汉公爵靠得很近。她非但不在王后到来时行礼,反而左右打量,似乎在判断整个花园里的形势。

王后其实很难判断女官和公爵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因爱情而起的嫉妒,正在她胸腔内横衝直撞,让她的心越跳越苦涩。

她甚至隐隐约约地记起,谢芙勒兹夫人对她首席女官的新任命略有些微词,似乎对这位远道而来的伯爵夫人有些不满。

这个女人不可信——王后咬着嘴唇,泪水几乎要从面颊上滚下来。

但是那个男人呢?——也不怎地,口口声声说着爱情,但是刚才她亲眼看见,他同她的女官不是也一样拉拉扯扯,行为暧昧?

「爵爷……」

王后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似乎她的心快要碎了。

白金汉公爵见到她这样,直接跪下,想要膝行上前,亲吻王后的裙边。没想到身边的女人咳嗽了一声,白金汉公爵的身体就僵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王后软弱地靠在博纳修太太肩上,她再也不想待在这座花园里了。

「花园里有人!」

「在那里!」

就在这时,四面同时响起人声。

「国王的火~枪手们啊,牢记你们的职责,要保卫王后的安全!」

这一回,人们说的是法语,从花园的四个出口同时衝进来。

王后的脸色刷的变白了。

她原本就觉得今天晚上的紧急求见十分蹊跷,但是这隐隐约约的怀疑被所谓的「爱情」抑制住了。

直到现在,她还不敢相信自己是被人「设计」了。

可若这不是「设计」,王室的侍卫,国王的火~枪手,又怎么会同时从四面八方衝进来,堵住所有路径,把她和白金汉公爵全都堵在这座小小的花园里呢?

好在有康丝坦斯,王后心想:如果早先真的由着她的性子,独自一人来到这花园里,现在自己不知会有多尴尬。

但是,她现在的处境比独自一人好不了多少,她身边只有两名女官,人们还是会认为她正单独和白金汉公爵见面。

王后没有多少应变的才能,顿时苍白着一张脸,任由博纳修太太支撑着自己,轻轻颤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谁知罗兰上前一步,她身上的长斗篷披下来,遮住了王后的视线。

她的声音又很轻,王后只能借着月色依稀看见她嘴唇轻轻翕动,凑在白金汉公爵耳边说了句什么。

白金汉游移地向王后那里看了一眼。

他涨红了脸,似乎十分不甘,又十分屈辱。

脚步声已经很近了,已经有人在高喊:「在那里!有人在那里!」

白金汉一改姿态,直接坐倒在地,并随手拿出腰间繫着的一隻用金子打的小酒壶,拧开壶盖,也不饮酒,而是把里面的酒浆倒出来,淋淋漓漓地洒在自己的头上和脸上,然后把酒壶一扔,整个人往地面上一躺。

罗兰已经退回王后身边。

她声音淡然:「陛下受惊了。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也不是什么刺客,只是白金汉公爵喝醉了而已……」

果然,只听白金汉公爵「醉醺醺」地唱起了小调,一面唱一面嘻嘻地笑,时不时用英语感嘆一句:「明天……明天就可以回家了。」

这时,法国王室的侍卫已经全都高举着火把衝进花园,照亮了眼前的情形。侍卫们愣在当地,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只有罗兰表现自如,她偏着头,以手掩鼻,上前两步,探头查看一下白金汉公爵的情况。

然后她叫来一个侍卫,说:「你们多找几个人,一起把爵爷扛出去……瞧瞧,这喝醉了躺在花园里像什么样儿?王后陛下想在花园里散散心都没有片刻安静。」

「你们得多找几个人扛他,他看起来喝得不少,英国人酒品不好,没准儿会闹。」罗兰吩咐。

法国侍卫们听了,纷纷觉得很精闢。

一场风波,顷刻间化为无形。

白金汉公爵骂骂咧咧地被人搀扶出去,虽然是「酩酊大醉」,但他还是骂得中气十足——心中显然有些怨气。

罗兰忍不住想笑:白金汉公爵有怨气是应该的,他今晚不仅被人「破坏了好事」,连他刚才扔下的那隻金质小酒壶,也不知被哪个侍卫顺手牵羊牵走了。

国王的火~枪手们见这里再无其他事,纷纷向王后行礼,告辞离开。

阿拉密斯落在最后,离开的时候停下脚步,抬起双眼望着罗兰,冒出一句:「米莱迪……」

罗兰淡淡地回:「阿拉密斯先生。请不要忘记我对您说过的。」

她曾经对阿拉密斯提醒过:他的忠诚理应是对这个国家,对王权,对国王与王后,而不是对什么别的人。

阿拉密斯闻言,想了想,然后点点头,离开了。

罗兰赶紧回头看王后。

奥地利的安娜,此刻依旧软绵绵地靠着她的女官,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已经抽取了她的全部勇气。

但是罗兰一旦靠近,王后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低声问:「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和爵爷……白金汉公爵究竟是什么关係?他怎么就能乖乖听你的话的?」

刚才罗兰只是说了一句话,白金汉公爵就满脸不甘地躺倒在地,乖乖装醉。现在王后难免对她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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