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君顿时吓了一跳,这齣尘期的修者出手,也太让人绝望了吧?我根本来不及躲闪啊。
殊不知,这也是他想得左了,出尘期的高手确实很强,但是于梅仁的战力其实很一般。
他使出的缚仙索,是于家的镇宅法宝之一,号称是金丹之下无物不缚。
炼气期修者算啥?出尘期的照样能拿下!
这缚仙索,他一般不会随身携带,也就是这次来跟陌生人交易,他特意带了防身。
虽然他很确定,对方是炼气三层的修为,不过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他又不能确定对方的根脚,直接以碾压的手段拿下,省得再出什么意外。
拿下了对手,他才冷冷一笑,「米粒之珠,也敢称我为道友?真是不知死活。」
说完这话,他抬眼看一下阳伞下的米芸珊。
米芸珊人虽然柔弱,心性却是坚韧,她已经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但就算是这样,她也没有惊呼,只是怔在那里,默默地流泪。
于梅仁其实是有杀人灭口的心思,见到她不吵不闹呆在那里,一时间也就懒得理会——对出尘期的修者来说,蜕凡二层跟蝼蚁没什么区别。
冯君虽然被捆住了,但却没有慌张,怔了一怔之后,沉声发问,「前辈这是何意?」
「终于知道叫前辈了?」于梅仁抬腿一脚,将他踹翻在泥水里,轻笑一声,「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帮你家长辈管教你一下。」
「多谢管教,」冯君躺在泥泞中,竟然笑了起来,「敢问前辈,可否赐下字号?我也好知道……是谁代家里长辈管教我,这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这话显然都是反话,他这么说,就是一个意思:有种你报上字号来。
于梅仁是真不敢报字号,他知道眼前这人,拥有无忧台都很重视的潜力,更有传言说,此人身后有了不得的传承。
修仙界的秘术颇多,了不得的传承,自然也少不了更多的秘术,他已经准备强取豪夺了,分外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精血、怨咒甚至时光回溯,大家族的子弟遇害,经常会有这种信息残留下来,方便族人追凶,更是保障族人生存的手段。
就拿虞长卿做例子,她带了聚灵阵盘在红尘历练,不啻于三岁小儿闹市持金。
但是知情人没谁敢去抢她的阵盘,就连监察者,最多也就是借用一下阵盘,都不敢借的时间长了,原因无他,阵盘上有无忧台的印记。
谁敢抢了阵盘,无忧台马上就会派人追杀,后果不堪设想。
哪怕是地球界的绑匪勒索赎金,都是要不连号的旧钞,这道理是相通的。
于梅仁也担心对方的秘术,不敢报自家的字号,于是冷哼一声,「铸剑峰解超群!」
我知道了,这解超群是你惹不起的仇家!冯君心里明白了,于是又冷哼一声,「原来是解前辈,这教导之恩,没齿难忘,敢问解前辈有何指示?」
「指示没有,」于梅仁轻描淡写地发话,「你这聚灵阵,有剽窃我解家大阵之嫌,你可有什么说辞?」
他已经决定了,要干掉这小子,不过既然能栽赃给解家,倒也不着急取其性命,问出聚灵阵的奥秘,以及远程传音的法门,才是正经。
要不是为了得到这两样,他吃撑着了,去对付一个无冤无仇的傢伙?
「呵呵,」冯君轻声一笑,从泥地上坐了起来,「无耻之辈见得多了,今日方知无耻之尤。」
被识破了!于梅仁也不以为意,他对自家的缚仙索信心十足,所以微微一笑,「我本有心来交易的,但是你拒不吐露根脚,得罪莫怪……要怪就怪你修为不高,却身怀宝物。」
冯君晃动一下身子,竟然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笑着发话,「我知道你不是解超群,不过顺着松柏峰姓郭的查下去,总找得到你……若是你不想祸及整个家族,最好识趣一点。」
「哈哈,」于梅仁仰天大笑,「你的仗恃,不过如此,我出来的时候,没有任何人知晓,姓郭的也被我困在阴河中,生死掌握在我的手里。」
「是吗?」冯君也笑了起来,「那就是说,你若回不去,他就死定了?」
于梅仁没有杀死郭炼气的想法,他只是想困住那厮,省得别人再来参与交易。
事实上,姓郭的都是心甘情愿被困——这厮来谈交易之前,想必在家里留了后手,我若是有危险,肯定是观泉谷于家干的。
于梅仁听到这话,也没有生气,反而是继续笑着,「谁能让我回不去……是你吗?」
冯君的身子,被缚仙索绑着,但是他有恃无恐地微笑着,「这是法器还是法宝,祭炼过吗?」
「当然祭炼过,」于梅仁微微一怔,然后又笑了,饶有兴趣地发话,「我允许你求救,不过……可能吗?」
他不认为,仅仅是自己祭炼过的法宝,就能泄露自己的根脚。
这样的秘法……未必一定没有,但是他不可能那么倒霉。
但是下一刻,他还是探手向对方抓去,「看来得换个地方跟你聊天了……」
不过,他的手才伸出一半,一口鲜血顿时喷了出来,「噗」。
冯君问对方是否祭炼过,当然不是想借着法宝查到对方根脚——他就没这能力。
他只知道,祭炼过的法宝,一旦断绝了跟主人的联繫,会有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