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口气,未免太大了吧?于化龙虽然是昆崙里比较冷静的,听到这话也忍不住心里暗骂——出尘期修者身上的法器,就算是给你,你敢要吗?
但是这种场合,做这些口舌之争,真的没什么必要,既然不打算动手了,昆崙也不会图在嘴皮子上占优势。
所以他就当没听到了,只是一拱手,「阁下可否放我师弟回来?」
冯君用一种很古怪的眼光看着他,「他修为尽失,不可能恢復了,你确定要吗?」
「当然,」于白衣很肯定地回答,「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这世界上原本就没什么不可能的事,门主修为高深,或者会有办法的。」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他心里也清楚,寇师弟这次绝对彻底完了,不过无论如何,他是要把人带回去的。
「那好吧,」冯君点点头,「把你们手里的法器全部留下,你们可以把人带走。」
于白衣闻言,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了,他眼睛一眯,「你说什么?」
「我说把法器全部留下,」冯君淡淡地发话,「我这人讲究,符箓这些就算了。」
于白衣气得笑了,「如果我不想留下呢?」
「那就把寇师弟的命留下,」冯君理所当然地回答,「你不会以为,我是害怕你们昆崙,才不杀这傢伙的吧?我都说了……等着你们送法器来,那叫小香的丫头没说吗?」
于化龙气得一蹦老高,「你你你……欺人太甚!」
冯君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是啊,就是欺负你们弱,手上法器又不少,你应该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天可怜见,后面八个字实在太刺激人了,昆崙自从立山门起,还没谁敢用这话评价过——一般来说,昆崙都是用这话评价别人的。
盛怒之下,于化龙反而是平静了下来,他深吸一口气发问,「若是我们今天赢了呢?」
「怎么可能?」冯君禁不住哑然失笑,「我连三成战力都没施展出来,你觉得会赢?」
三成战力都没使出吗?于化龙思忖一下,觉得这实在是不可能:是在吹牛吧?
所以他面色一整,一本正经地发话,「我们还有些手段,有伤天和,不方便使出来。」
「那你儘管使出来,」冯君满不在乎地发话,「若是觉得这里施展不开,咱们再换个地方……总是要让你心服口服才行。」
他还就不信这个邪了,连个出尘期都没有,你说你还有绝招?
「于白衣,」王屋的田执掌听到这话,衝着于化龙拱一拱手,大声发话,「有伤天和的手段,儘量还是少用的好,和为贵嘛……」
于化龙定一定神,看着冯君发话,「也罢,这一场是我们输了,多的我也不做要求,寇师弟我带走,行走印还来……捆仙绳光阴梭这些,你先妥善保管好了。」
「我就奇怪了,这一场你赢了还是输了?」冯君毫不犹豫地打断他的话,「我还是那句话,想带走你师弟,把法器全部留下……真以为我閒着没事,养着他浪费粮食?」
于化龙的脸色越发地难看了,「你一定要逼我使出绝招了?」
「你儘管用,」冯君满不在乎地一摆手,「有种你把王屋弄塌,看我死得了死不了。」
王屋众人闻言,脸色齐齐一沉:尼玛,你说的这叫什么话?
于白衣的脸色阴晴不定好半天,显然是在犹豫。
好半天,他终于做出了决定,「何必鱼死网破?你我同属道门,寇师弟我要带走,其他的回头再说……成吗?」
做为昆崙弟子,他觉得这一次的让步,真的很大了,连昆崙行走印都暂时不计较了。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选择,末法时代,绝世天才比什么都重要。
东西没了可以抢回来,绝世天才死了,那就怎么都活不过来了,这就叫以人为本。
哪怕寇老钟已经是个废人了,昆崙也要先保人,以免弟子们寒心。
反正天下这么大,只要昆崙能保持实力,还怕抢不到法器?
「想都别想,」冯君断然拒绝,「不管你带不带走你的寇师弟,只说这次输了,你打算留点什么东西下来吧?」
于白衣的眼睛一眯,阴森森地发话,「若是我们赢了呢?」
冯君不屑地笑一笑,「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我给你个答案好了,你若能赢,随便你处置,哪怕现在你动手,也还不晚。」
于白衣也不说话,就这么淡淡地看着他。
冯君更是无所谓了,他甚至点起一根烟来抽,根本不看对方的表情。
良久,于化龙也阴阴地笑了起来,「先不说我们打算留下什么,我们留下的东西,你也使用不了呀……别看你炼化了捆仙绳,你炼化得了行走印吗?」
「那是我的事儿,」冯君笑一笑,「我看那你那拂尘不错,青衣女子的葫芦也还将就。」
他知道沈姓女子是昆崙三秀的第一秀,但他就是不想那么称呼。
什么黑衣秀、白衣秀、青衣秀……你咋不来个内衣秀呢?
于白衣狠狠地瞪他一眼,不再说话,而是侧头看向王屋四人:你们不是保人吗?
这个动作,让他感到相当地耻辱,这千余年来,昆崙上下何曾想过,有朝一日,本门的利益,居然需要中间人来维护?
田执掌尚未发话,北河道人先出声了,「冯道友,你已然取胜,何必再苦苦相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