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一想也是,就说道:「对,哥哥去打了鬼。」
「鬼好看吗?多吗?」
呃!
「不好看,少。」
沈安觉得自己今天算是把无数人心中的『鬼』给驱赶了出去,以后那些百姓若是能因此少些愚昧,他觉得自己真的就是功德无量了。
「人家沈安不但能挣钱,会做官,今日我才知道他还会捉鬼,你会什么?整日就在家和我吵架……」
「你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不可理喻,滚!」
「滚?该谁滚?你都请了三日假了,说是生病,可夜夜都在折腾我,明日你再不去,先生都当不成了。」
「……」
隔壁又开始吵架了,话里还带上了沈安。
赵仲鍼被沈安赶了回去,这个时候的赵允让需要准确的消息,然后才好对老对头赵允良下手。
前院边上生了一堆火,折克行轻车熟路的在烤全羊,果果在边上好奇的看着。
全羊不是直接架上去烤,那样肉还没熟透就糊掉了。
边上弄个木架子,被撑开的全羊就铺在上面,从侧面开始烤。
「有人敲门。」
果果欢喜的回身看去,刚打开的大门外走进来一人。
「陈都知,可是陛下要听巫蛊之事吗?」
赵祯的好奇心不差,只是皇帝的矜持让他在许多时候都不好问。
陈忠珩看了果果一眼,然后指指外面。
不是好事!
沈安把果果叫了回来,然后和他一起出了大门。
大门外走过两个街坊,见了沈安就笑着问今天可见到鬼了吗?
「没,年轻人血气旺,鬼神都不敢近身。」
陈忠珩见他和街坊閒聊,就缓缓蹲在了大门侧面。
花花从里面跑出来,然后左看看沈安,右看看陈忠珩。
「花花!」
听到果果的喊声后,花花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跑。
陈忠珩才伸出手去准备摸摸它的背,一下就落了空。
沈安一屁股坐在石板上,然后舒坦的道:「说吧,这是谁要弄我呢?」
他在门边摸索了一下,然后拔了根草起来,骂道:「姚链怎么干活的。」
他犹豫了一下,确定花花不会在这里撒尿,然后才咬住了草根,说道:「家父在他们的眼中就是离经叛道,我为人子,必须要证明家父坚持的东西是正确的,所以我必须要出人头地……」
他微微眯眼看着天空,回想了一下从雄州来汴梁的经过,就觉得自己的运气极好,否则他和果果早就完蛋了。
「所以我才主动去接了压制粮商的事。」
「那赵仲鍼呢?」
陈忠珩就像是专门来找他扯淡的随口问道。
「那是小弟。」
沈安得意的道:「既然是兄弟,我自然要罩着他。」
陈忠珩嘆息道:「只是你太拼命了些,刚才无数奏疏送进了宫中,那些人都异口同声的说官家仁德光耀千古,曾毁掉汉武英明的巫蛊之祸在本朝成为了笑谈……」
这是想漂没了沈安的功劳。
「他们说你居心叵测,置官家于危险之地,当时在朝堂之上就该把你拿下。」
这个说的是沈安当堂摸出人偶的事。
沈安笑道:「他们这是害怕出现第二个家父吗?官家……」
赵祯也怕了吗?
沈安有些失望,但他知道这样的日子没几年了。
赵仲鍼啊!
这才是他最大的期冀。
大动作离不开君王的支持,王安石的改革石破天惊,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可赵仲鍼依旧坚持了几年,可见他意志的坚定。
只是后来众叛亲离,他若是不肯改弦易辙的话,说不定就会有不忍言之事发生。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这一刻沈安想起了商鞅。
「官家不怕。」
陈忠珩斜睨着沈安说道:「官家是仁慈了些,可该有的坚持他不缺。」
「所以……」
「所以你需要出一趟远门,也不算远吧。」
「我要带着果果。」
沈安没问去哪,因为那意味着讨价还价。
赵祯可以顺势从了那些建议,然后史书上将会书写着他的高瞻远瞩和开明,光芒万丈。
但他没有,所以沈安有些隐隐的遗憾。
陈忠珩笑道:「包拯刚在御前说帮你养着妹妹……其实我也想帮你养着。」
老包啊!
沈安皱眉道:「此事……罢了。」
他以后出门的时候会不少,若是每次都带着果果的话,那算是什么。
而且老包极为喜欢果果,说家中的孩儿就少了个能一起玩耍的姐姐。
而且果果也去过包家……还有赵仲鍼那里也能让他时常去照看一番。
陈忠珩扶着门框站起来,拍拍手道:「辽使重病在雄州,辽人在拒马河对岸挑衅……」
「这是刘伸的手段吧?」
沈安觉得应当如此。
陈忠珩欣赏的道:「你果然懂辽人。这是官家和宰辅们商议了许久才得出的结论,而你却是顷刻就给出了答案,官家看对人了。」
沈安霍然起身,目光炯炯的盯住了陈忠珩:「官家是属意我去雄州吗?」
陈忠珩点点头道:「你两次对上辽人都游刃有余,官家和宰辅们讚不绝口,所以异口同声的说让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