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聚在一起商议了一番,然后精心准备了礼物,就在夕阳还挂在天边时,悄然进了榆林巷。
「我家郎君在待客。」
三人被扔在了偏厅里,坐立不安的在猜测着。
「沈待诏怕是不想见咱们吧?」
「若是不想见就不会让咱们进家。」
「对,这怕是杀威棍,咱们等等,耐心些。」
三人安稳了下来,想着只要能拉住这个大客户,那么丢人也不算是什么。
沈安真的是在待客,一个他们想像不到的客人。
这是富弼第一次来沈家,他还拎了些礼物,主要是给小孩子的玩具。
果果谢过他之后,就被带着走了。
书房里只剩下两人。
沈安看着富弼,目光平静的道:「富相可是想问香露之事吗?」
富弼和他并无交情,贸然来访,当然是有所为而来。
富弼看着室内简单的装饰,微微点头讚许道:「装饰的不错。」
随后室内就陷入了寂静之中。
沈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富弼看着茶杯里的茶叶,有些好奇的问道:「这便是你弄的茶叶?」
沈安点点头,「我不喜茶膏,觉着太古怪了。」
富弼喝了一口,闭眼缓缓回味着,「不错,苦中有甘,纯粹的味道。」
「这便是你的本事了,见了东西就想着去改一改,然后改一改的就改出了一桩大买卖。」
那话儿来了!
沈安安静的等待着。
富弼含笑看着他,说道:「宫中就在这两日了。」
沈安一拍脑门,这才发现自己疏忽了什么。
宫中有人在待产,那赵宗实会不会犯病?
怪不得赵仲鍼没来,看来是在伺候自家老爹。
富弼以为他明白了,就说道:「为……君子之道在于稳,中。这些道理……」
他一堆道理说出去,沈安看似听了,可实际上却是左耳进右耳出,只是习惯性的点头而已。
「好啊!少年有为,老夫羡煞。」
富弼说了一通,主旨就是想告诉沈安,你和赵仲鍼亲近,千万别灌输什么歪门邪道。
「是啊!富相说的太对了。」
沈安送他出去,正好那三个酒商等久了,就焦急的出来问消息。
「见过沈待诏。」
三人不认识富弼,所以直接就忽略了他。
沈安却没搭理他们,他站在门口,拱手道:「富相慢行。」
富弼颔首道:「要稳,要稳啊!」
那个啥,为君之道不敢说。君子之道就在于稳,不管啥事,你先稳住了再说。
你沈安有空就给赵仲鍼灌输这个准没错,至于最后他能不能跟着赵宗实进宫,那咱们再说。
沈安随口道:「好,要稳,稳如泰山。」
稳如狗行不行!?
少年人的悟性真高啊!
富弼欣慰的走了,沈安却压根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
回过身,他才发现身后竟然跪着三个酒商。
「你们这是作甚?」
三个酒商已经被吓懵了,齐齐说道:「待诏,小人有罪。」
我们竟然听从了别人的挑拨,断掉了对暗香的酒水供应,以为沈安也无可奈何……
可刚才那个人是谁?
是富弼啊!
我们竟然把一个能和富弼谈笑风生的少年得罪了。
不,是得罪惨了!
第209章 不死万万年
「待诏交游广阔,我等见了艷羡不已,想着竟然能同待诏做生意……不,是交往,我等感激零涕,这是祖上求来的福缘啊!只求待诏莫要嫌弃我等,此后的酒水我等自然供给最好的。」
沈安摆摆手,准备来关门的姚链退到了边上。
三个酒商跪在那里,一脸的懊悔。
此刻他们最恨的就是那个在中间串联怂恿的王真。
见沈安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一个酒商抬头道:「待诏,都是王真的怂恿和蛊惑,我等才……才鬼迷心窍,做出了错事。」
「待诏,我等愿意赎罪……」
三人抬头,眼巴巴的看着沈安,心想你开条件吧,咱们照办。
你挂着个待诏的头衔,乃是最清贵不过的官职了。
这样的官职下,你可不能逼人太甚吧?
否则外面的清议就能让你不敢出门。
这便是君子可以欺以其方。
沈安笑了笑,若是富弼还没走的话,一定会说这小子又在憋坏了。
「我们有契约的吧?」
沈安笑着问道:「你等违约未曾供货,该怎么赔偿就赔偿吧。」
这般轻鬆?
三个酒商欢喜的起身,然后送上了礼物。
「见过待诏。」
细细柔柔的声音中,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出去!」
沈安一脸正色的道:「沈某可不是这等人。」
庄老实愤怒的道:「我家郎君廉洁奉公,你等这是想陷人于不义吗?出去!」
那个女人烟视媚行,多半是那些地方出来的,被这三人赎身之后当做礼物。
可沈安却有些洁癖,外面的野花不喜欢采。
门外有街坊在看热闹,听到这话就对后面的人说道:「待诏一身正气,果真是官员楷模啊!」
「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