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随口说道:「去就是了。」
郭谦听出了些话外之意,就问道:「补贴妥了?」
沈安点点头:「妥了。」
国子监和太学的学生按人头有伙食补贴,只是后来没落了没人管。
民以食为天,这一下算是解决了国子监最大的一个问题。
「哈哈……」
郭谦大笑出来,幸而及时止住了。
他看了一眼那些愕然的学生,然后板着脸,装着严肃的模样。
「包相那里……」
你是怎么把包拯搞定的?
「包相很理解咱们国子监的处境,一说就给钱了。」
沈安没撒谎,他给老包一说钱就来了。
不过他却漏了一个,那就是这事儿他早就和包拯备过案,老包当时觉得该支持一把。
郭谦欢喜,就忍不住嘀咕道:「你怕是要少了,国子监的校舍也得重新弄弄,至少……几千贯吧!」
他以为包拯好说话,所以雄心勃勃的跑去了三司。
「见过包相。」
「何事?」
包拯在摸底,摸大宋的底。
就目前来看,大宋的财政情况不容乐观。
他很忧愁。
「包相,国子监的校舍破旧,下官想着……是不是……拨些钱粮下来修整一番。」
这钱不多吧,你既然好说话,那就痛快点拨下来,咱们国子监也趁机过过好日子。
包拯抬起头来,那眉心处皱出了三道深深的痕迹。
「包相……」
郭谦觉得不大对,就笑了笑。
啪!
包拯一拍桌子,就在郭谦哆嗦了一下时说道:「大宋处处都要用钱,国子监乃是为国育才之地,那些学生就该好生吃吃苦头,出来才知道国事艰难!」
「你作为祭酒更要以身作则,竟然还来要钱……」
老包克制了一下,否则大抵是要扔东西了。
郭谦灰溜溜的回去,和陈本说了自己的遭遇。
「三司使包拯都愿意为沈安徇私,祭酒,以后的国子监……」
陈本觉得在以后的国子监里,沈安的话语权怕是会越来越重。
……
国子监的变化瞒不过宰辅们。
韩琦很是不屑的道:「沈安就是仗着有钱,用钱请来了那些大儒,可教出来的学生却不会感激他……」
曾公亮皱眉问道:「他不是弄了个什么……杂学吗?据说还弄了个什么实验……」
韩琦嗤笑着,甚至还伸手拍拍桌子,让在看文书的富弼只得抬起头来。
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韩琦才淡淡的道:「他那个所谓的试验……就是戏法。戏法能上檯面?只能去大相国寺外面摆个摊表演一番,求人给个赏钱。那些学生不傻,这等戏法谁会去学?有那功夫还不如多种种地,多读读书,多做几个生意,所以啊!他沈安弄这个就是譁众取宠!」
富弼没搭理他,低头继续看文书。
韩琦以为他不相信自己的话,就说道:「他沈安的这些所谓杂学和试验,若是能风行于世,某绝食三日!」
曾公亮嘆道:「何必呢!就咱们三人在,诅咒发誓多不好。」
富弼微微摇头,心想韩琦的脾气就是冲,你曾公亮不说还好,一说他铁定会较劲,不肯反悔。
这宰辅啊!他就没一个是简单的!
韩琦的声音马上就在政事堂里响起,震耳欲聋。
「他沈安的杂学和所谓的试验,若是能大行于世,某韩琦绝食三日!」
从赵允良父子绝食开始,大家就对所谓的辟谷多了兴趣,只是一般人不愿意去尝试。
稍后就有人去把这个事报给了赵祯。
赵祯愕然道:「当然不可能大行于世。」
一个戏法而已,谁愿意去学?
……
「国子监的教学以后会有些麻烦,元泽。」
王雱在摇着摺扇,风度翩翩,闻言微微颔首,风度极佳的道:「安北兄吩咐。」
沈安说道:「好生学,以后我若是没空,你就得去国子监里顶上。」
王雱霍然起身,难以置信的道:「安北兄,这怕是不好吧。」
他没有国子监的职位,没资格去授课啊!
可去国子监授课却是一个极大的诱惑,算是对一个人学问的认可,所以他也是有些失了分寸。
沈安淡淡的道:「这只是代课而已。国子监……我现在是国子监的金主,你说呢!」
哥有钱,不高兴就走!
这就是土豪作风,豪爽的一塌糊涂。
王雱低下头去,心中感动,半晌才说道:「多谢安北兄。」
这个性子倨傲的少年终于也知道低头了。
「哥哥!」
呵哧呵哧的声音中,书房的门被顶开了,一个狗脑袋探了进来。
这是花花。它看了里面一眼,然后身体一挤,就把门给挤开了。
「哥哥!」
果果就顺着花花挤开的门缝跟了进来,一人一狗配合默契。
感动的气氛被驱散,两人都含笑看着果果。
「哥哥,有人在外面哭呢!」
啥意思?
沈安使个眼色,王雱就出去问话。
沈安抱着妹妹在嘀咕,「字写了没有呀?」
果果坐在他的腿上,小腿儿微微摆盪着,就像是坐秋韆。她皱着眉头道:「写了。哥哥,手好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