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个少女啊!
沈安不禁莞尔,说道:「某没什么大规矩,就是和睦,外面该如何就如何,在家里自在些,就这么个意思。」
什么举案齐眉沈安受不起,会连夜带着果果逃回雄州,宁可娶一个边塞地区的少女都比这个强。
他介绍完了自己的情况,然后觉得这妹纸大概不会说话,就准备告辞出城。
「我……喜欢玩耍。」
阿青捂额,觉得小娘子怕不是疯了。
沈安笑道:「某也喜欢玩耍,舍妹也喜欢玩耍。」
是人就喜欢玩耍,这少女的态度坦然,沈安反而觉得欢喜。
杨卓雪觉得这个少年与众不同,就说道:「他们说你很凶,杀了好些人,还用尸骸堆成了山,是魔王。」
少女好奇,却没害怕。
若是她做出畏惧状,沈安多半是要退出了。
他以后还会有机会出征,若是家中的妻子胆小,那这日子就不用过了。
「那些是敌人。」
沈安解释道:「两国对垒,各种手段层出不穷,只要对大宋有利的就该去做。」
杨卓雪点头,然后问道:「他们说你去了城外练兵,还说明早进城,对吗?」
沈安点头道:「对,明早在御街。」
杨卓雪再度抬头,「是要操练吗?」
沈安摇头道:「不,只是走几步……」
两人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阿青心中焦急,觉得自己辜负了娘子的委託,就仔细听着,却听了个半截。
「……今日冒昧,某这就告辞。」
沈安那边已经结束了谈话,他拱手道:「改日让包公请杨公饮酒。」
阿青一听就知道此事算是成了。
让包拯出面请杨继年喝酒,那就是说,沈安承认自己低了一辈。
什么情况下他会低杨继年一辈?
只有做了他的女婿!
阿青目视着沈安出了大门,就一溜烟往后跑。
「娘子!娘子!」
她急于把这个消息告诉李氏,可才转过墙角,就看到了背影一闪而过。
那不是娘子吗?
娘子难道刚才也在偷看?
她追了上去,欢喜的道:「娘子,他就是那个做香露的少年!」
李氏一怔,本来因为偷看未来女婿的赧然心情都变成了惊喜。
没有丈母娘不喜欢女婿的钱多。
你的钱多,我闺女的日子才好过啊!
李氏震惊了,「官人说只是个小官,其它的都没说……香露,那钱也太多了吧。」
丈母娘盼着女婿钱多,可这个也太多了吧,多的让人觉得不靠谱。
「他那么有钱,还是翰林待诏,怎么会看得上咱们家的女儿?」
李氏瞬间就换了个姿态,担心沈安是不是别有用心。
从开始的不在意到现在的患得患失,不过是沈安自报了个家门而已。
「他自称雄州沈家,还带兵上过战阵,对了,还因为军功得封,是什么县男……」
女人的八卦本性一旦爆发出来,沈安的一切就被寻摸了出来。
「天吶!竟然是文武双全?上马可统军杀敌,下马可为君牧民……」
「而且家里还简单,就一个六岁的妹妹,这……」
李氏喃喃的道:「这样的好姻缘,竟然没人去关注吗?」
女儿嫁过去就没有公婆,内院一手掌控,甚至是家里的事一手掌控。
关键是这个女婿的前程远大,本事很大。
「才十六岁就凭功劳到了这一步,三十岁呢?四十岁呢?」
这样的金龟婿……那些人眼瞎了吗?
竟然便宜了我家女儿,哈哈哈哈!
等晚上杨继年回来后,李氏就寻机和他单独说话。
「官人,那沈安文武双全,年少有为,而且还能挣钱,家里的门槛应当被踩破了呀!」
为啥便宜了咱们家?
杨继年问了今天见面的情况,然后抚须道:「那些人都胆小,而沈安的胆子太大。胆小的怕他折腾,到时候坏了事。」
这话里的隐晦意思就是:沈安是个能折腾的,一般人不敢把女儿嫁给他,就怕哪天丈人和女婿反目成仇。
李氏却不屑的道:「那些宰辅不也是做几年就要下放嘛,谁能一辈子都高官得做?」
杨继年板着脸道:「包公担保,说他人好,纯良,为夫见了也还行,如此……就等包公那边说话吧。」
李氏得意的道:「咱们的女儿有些贪玩,可那少年竟然说谁都贪玩,可见是个好的。」
杨继年怒道:「都是你教的!」
李氏柳眉倒竖,「人说女儿肖母,官人这是觉着妾身已然成了糟糠了吗?」
糟糠之妻可不是个褒义词,往往代表着普通和土气。
杨继年起身道:「为夫没说!」
他觉得自己示弱了,就有些羞恼,然后负手道:「去准备晚饭!」
这是转进!
李氏马上就低眉顺眼的道:「来人,准备晚饭。」
杨卓雪带着弟弟来了。
杨继年走到了墙边,抬头看着字画,木然问道:「可觉得……还行吗?」
杨卓雪低头道:「但凭爹娘做主。」
这就是觉得行了。
李氏得意的道:「卓雪好福气。」
杨继年淡淡的道:「为夫说话你且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