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求见官家,见面后,曹佾就很直接的说道:「官家,臣听闻宫中最近烧了瓷器,不知臣是否有这个缘分……」
咱的功劳直接抵消就是了。
曹佾觉得没问题。
可赵曙却勃然大怒,「哪来的什么缘分!」
啥?
曹佾懵逼。
赵曙喝道:「那瓷器乃是工匠数年精心弄出来的,宫中都少了一套,你若是要,便去求了娘娘。」
「臣不敢。」
曹佾打个寒颤,觉得自己怕是被沈安给坑了。
宫中都少了一套,他竟然让某来求,这不是找死吗?
被坑了啊!
他刚出去,就被内侍给截住了。
「国舅,娘娘有请。」
瞬间曹佾面色惨白,「大姐找某何事?」
「不知。」内侍同情的看着他,觉得这位国舅就是个可怜的。
一路进去,见到曹太后时,曹佾已经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曹太后站在外面,天气虽然冷,她穿的却不多,看着比曹佾还精神些。
见弟弟萎靡不振的,曹太后皱眉道:「怎么没精打采的?」
曹佾一个激灵,「今日刚休沐,就放鬆了些。」。想到自己又被沈安坑了一次,曹佾不禁有些恼怒,脸渐渐又红了。
曹太后看着他,「怎么又红了?」
曹佾一怔,「天气热,天气热!」
曹太后看看天色,这天不热啊!冷飕飕的。
这孩子莫不是病了?
在她的眼中,曹佾依旧是个孩子。
这时有内侍过来,禀告了消息给任守忠。
任守忠一脸纠结,觉得这个消息让自己去禀告给太后不大好,会被国舅记恨。
但没办法啊!
某真是太难了啊!
他只得走过去,「娘娘,先前国舅去官家那边讨要瓷器,官家大怒。」
卧槽!
曹佾盯着任守忠,心想你竟然火上浇油。
果然是恨上某了啊!
任守忠觉得自己很冤枉,可曹佾却已经心虚了。
「大姐,某……」
「那瓷器在先帝时就已经在弄了,千辛万苦才出了几套,沈安立功不少得了一套,剩下的宫中分完了,据闻官家那边还少个小瓷盆。」
我去!
曹佾想起了沈安家的小瓷盆。
那个莫不是官家的?
沈安那厮好大的胆子啊!
「官家是担心他去打断人的腿,这才用了一套瓷器哄他,你有何功劳,也能要一套瓷器?」
曹太后觉得赵曙对自己真是够尊重了,就越发觉得弟弟的举动太过分,而且有居功自傲的味道。
勋戚最怕什么?
最怕的就是执掌军权。
曹佾能掌军,这便是莫大的信任和看重,可你做了些什么?竟然挟功要好处……
这是犯忌讳的啊!
曹太后想到了这里,手一伸。
「刀来!」
这是要动手了?
有内侍送上连鞘长刀,曹佾已经开始逃了。
「还敢跑!」
曹太后觉得抽曹佾一顿,官家那边想来也该释怀的。
「大姐饶命啊!」
「嗷!」
……
庆宁宫中,侍读孙永走进了房间里,里面的十余人正在伏案沉思,听到动静抬头,有人说道:「孙侍读,大王封皇太子之事如何?」
孙永摇头,面色凝重的道:「那些人进谏时机拿捏的非常好,大王只能拒绝,否则就有觊觎之嫌。所以此事难!但难也要试试。」
「哎!」
一阵嘆息,大伙儿都有些没精打采的。
他们都是赵顼的人,至少名义上是。
赵顼好了,他们也好。赵顼不好,比如说不能继承帝位,他们也没好果子吃。
这便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孙永走进来,见大伙儿都在写东西,就凑过去看了一眼,却是奏疏。
「这是何意?」
奏疏里阐述了赵顼封王的好处和必要性,看着不错。
可孙永却摇头,「这样不好。」
众人抬头,孙永说道:「太简单。」
切!
众人偏过头去。
大伙儿都是大王的属官,你孙永装什么大瓣蒜啊!
孙永淡淡的道:「要说就要拉它个上千年,从远古时说起,一直说到前朝,说清楚早立太子的好处。」
「可坏处却不少!」
有人辩驳道:「历朝历代帝王和太子相疑的不少,这个怎么说?」
孙永摇头微笑道:「此一时彼一时,此时大宋蒸蒸日上,有了皇太子,这天下就会更稳固,上下安心。此乃天大的好事,咱们怎能不做?」
众人点头。
「那要怎么写?」
孙永走过去,拿起毛笔,一笔笔的写下了一个个人物。
这些人物在史册中或是光芒万丈,或是遗臭万年……
「秦皇汉武……无数帝王将相,因为太子之位不明,引发了多少纷争?这些都要写进去,一份奏疏要精干,不可太繁冗,否则官家哪里有心思看下去?要简洁,要明晰……」
孙永边说边拟,一会儿就弄出来一个类似于大纲的东西。
众人一看,不禁赞道:「孙侍读果然是出手不凡啊!这随便弄一下,比咱们的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