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前方就是密林,一眼看不到边。
原先这片密林是要准备砍掉的,当做是柴火烧掉,后来沈安说了什么要绿水青山,顺带弄了泥炉子和铁炉子出来,铁炉子有钱人用,泥炉子普通人用,各取所需,燃料多用煤,于是这片树林就被保住了。
「快一些!」
这五人如丧家之犬,但却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微笑。
「只要回到大辽,咱们就是功臣,升官发财只是等閒。」
「哈哈哈哈!」
他们想到美好的未来,不禁就畅快的笑了起来。
铛铛铛!
铃声传来,有人回头看了一眼,就再也没法转过去了。
十余辆大车正在急速追来。
「有大车来了!」
其他人纷纷回来,等看到那速度快的不像话的大车时,不禁都傻眼了。
「大车能跑那么快?」
「快跑!」
那大车越来越快,车上的乡兵们已经举起了弩弓……
「是邙山军!快跑啊!」
五人拼命的打马狂奔,可距离却越拉越近。
其中一人慌不择路的策马衝进了田地里。
收穫后的田地里处处都是陷阱,战马一衝进去,马蹄就被坑了,接着就飞了出去。
那人和战马一起落地,没有人再多看他一眼。
从高速到突然停止,这样的姿态摔出去,不会有倖存者。
剩下的四人打消了转向的念头,只能祈祷自己能在大车之前衝进密林里。
最右边一个男子一边打马一边侧脸看,就看着大车渐渐超了过来。
「孙子!下马跪地不杀!」
沈安双手把住把手,意气风发的喊道。
陈忠珩也收起了恐惧,大笑了起来。
大车就这么冲了过去,不,是超了过去,一直衝到了密林前,然后石板一拉剎车。
嘎……
大车来了一段漂移,漂亮的完成了侧转,挡住了大道。
石板只觉得酣畅淋漓,就问道:「郎君,小人的车技可还行吗?」
行啊!
行你妹!
四骑飞速衝来,可大车上只有三人。
陈忠珩的战斗力等于零,石板也是战五渣,就沈安一人。
也就是说,石板的一个漂移直接把三人送到了危险的境地。
那四人不禁狂喜不已,有人喊道:「弄死沈安!」
弄死沈安也是大功一件啊!
可就在此时,一支弩箭飞了过来,射中一匹战马。
马上的贼子落了下来,径直扑倒,随后一路翻滚到了马车之前,这才消停了。
这人不用看,死定了。
石板呆呆的看着那三人在减速。
不减速不行啊!
不减速就撞上来了。
至于你说为啥不从边上跑,边上都是大车。
你跑哪去?
乡兵们用大车圈住了三个贼人,严宝玉喝令道:「十息之内下马跪地。」
有人下车,举着弓弩缓缓逼了过去。
「下马!」
三个贼人在犹豫,其中一人喊道:「和他们拼了!」
这是辽语,乡兵们懂,沈安却满头雾水。
「他说了什么?」
他刚问话,就见那贼人策马准备衝起来。
咻!
一支弩箭飞过去,正中战马的膝盖。战马缓缓倒下,贼人也落马。
「下马!」
乡兵们缓缓逼近。
失去了速度之后,战马就是累赘。
两个贼人下马,随即被绑了,顺带用绳子勒住了嘴唇,这不是预防咬舌自尽,咬舌头有很大的机率死不了,但说不了话就没法问口供,这个才是最大的问题。
三人被擒,沈安这才下了马车。
「查身份。」
乡兵们剥开了这几人的衣裤,只是随便寻摸了一下,就有结果了,「郎君,两个死的都是辽人,这三人一个辽人,两个是汉儿。」
「带回去!」
……
赵曙在城中生闷气,文彦博在边上苦笑。
「枢密院已经清理了一遍,查实并非是故意,只是散漫了些。」
「散漫,这是渎职!」韩琦阴测测的道:「这样的人,那里能担任副承旨?他是谁的人?老夫觉着那人也该出来请罪。」
文彦博看了一眼赵曙,神色平静。
赵曙说道:「这等庸官,是该查查是谁举荐上来的!」
大宋官员无数,要想升官,自然要人举荐。
比如说章惇,欧阳修还没回家休养时就举荐过他,这是这货的名声太臭,所以又被赶了回去。
韩琦冷笑,他记得这个杨彪是在文彦博执掌枢密院之后才被提拔起来的,这绝壁是老文的人马。
收拾他没商量!
文彦博低下头,「陛下,这杨彪当初乃是……」
他有些欲言又止,赵曙不满的道:「有何不能说的?」
文彦博说道:「那人是冯京举荐的。」
瞬间大伙儿都盯住了富弼。
老富,你女婿惹祸了!
富弼也很懵逼啊!
冯京是枢密副使,上次翁婿俩还一起北伐,可怎么这就犯错了?
那个小畜生!
富弼知道文彦博在这等事上不会说假话,所以气得想吐血。
韩琦也没想到自己的质疑竟然引火烧到了政事堂,他板着脸道:「不管是谁,该处置就处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