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物流?」常建仁从未听过这个词。
「物流就是送东西的。」沈安有些惆怅的回忆起了前世的快递。
粮草被搬运上船,但凡能用的东西都搬运了过来。
码头上到处都是火堆,宋军开始做饭了。
香喷喷的肉汤来一碗,就着大饼,沈安一口气吃了个肚子滚圆,随后又吃了些本地的特产枣子,算是补充维生素。
赵顼在边上吃的很香,沈安放下碗问道:「味道如何?」
刚出海时,赵顼很明显的不适应海上的伙食,随行的人想给他开小灶,被沈安阻止了。
进了军中你就要适应军中的一切,否则这不是出来历练,而是出来旅游。
赵顼喝了一口肉汤,赞道:「喷香。」
「记住了,别在军中搞特殊化,那会让你高高在上的同时,打击士气。」
华夏的传统就是统帅和士卒们同甘共苦。
赵顼点头,「我知道了。」
两人随后在码头边散步消食。
「此战我觉着进攻的时机不大好,有些慢了。」
「是有些慢了。」沈安分析道:「敌军第一次遭遇刀斧手,那种无措的感觉让他们士气低落,这时候就该集中全部手段去打击他们,随即发动进攻,不可延误。」
赵顼点头,「当时我担心大食人上前。」
「大食人……你要学会分析,塞尔柱觉着自己如日中天,那么他们会想什么?」
赵顼想了想,「灭掉大食?」
「当然。」沈安笃定的道:「大食被咱们断掉了贸易的路,越发的穷困了,这样的大食就是美食,塞尔柱人为何不下手?」
赵顼突然一惊,目视沈安道:「当初你极力建言断掉大食人来大宋贸易的路子……那时候许多人觉着你是为国谋财,只是吃相难看了些,可如今……你莫不是在那时就想着一步步的削弱大食人,引发这些变化?」
「没那么夸张。」沈安笑道:「某当初只是想着,既然大食人能做的,为何咱们不能做?至于攻伐……某说过,大宋要用两条腿走路,陆路一条,海路一条。可海路怎么走?」
他想起了以后的那些所谓的航海先驱们,「海路三个要点,其一是为大宋谋财,也就是贸易;其二是去发现陆地,不管是海岛还是什么;最后就是发现对手,消除威胁。」
「贸易的话,必须要让大食人低头才行。」赵顼赞道:「难怪你会说这一战只是震慑之战,让大食人和塞尔柱人知道大宋不可敌,随后再谈判……这就是要保住商路。
其次是海岛,此次出航,每发现一处陆地,你都叫人埋下石碑,这是何意?」
此次出航,一旦见到没有势力的陆地,沈安就令人埋碑,那石碑上写着:大宋疆土,落款的时日竟然是嘉佑二年。
当时一群人真心的懵逼,心想嘉佑二年都过去十三年了,你这个不是造假吗?
可沈安就这么面不改色的令人埋下石碑,说以后但凡有争端,只管把石碑挖出来打脸。
「你那个……嘉佑二年可有什么值得纪念的?」赵顼觉得沈安这厮就是个善于挖坑的,这不就挖了十三年的大坑。
「没什么。」沈安笑了笑,却想起了嘉佑二年的年底。
那时沈卞失踪,原身背着果果开始从雄州出发。一个少年,竟然就背着妹妹长途迁徙,那是在冒险,但也说明了当时的原身是何等的绝望!
而就在不久后,沈安就来到了这个世间。
嘉佑二年!
他觉得这个时间应当被牢记。
「咱们的船回来了。」
海面上,船队开始沸腾了。
「可发现了大食水军?」
「特么的!再不厮杀,某就要疯了!」
漫长的航行让每个人都有些焦躁不安,而一次酣畅淋漓的厮杀就是最好的发泄方式。
快船靠边,一个将领疾步而来。
「大王,国公,大食人的水军在退避。」
操蛋!
沈安捂额,「本想一举让大食人吐血,谁知道他们竟然避战。」
「这是……」赵顼想了想,「大食人是想保存实力?」
沈安点头,「没错,他们不想为塞尔柱人卖命,所以这个暂时的联手不会长久,而且会是同床异梦。」
「那咱们的战船怎么办?白来了?」赵顼有些遗憾。
「谁说白来了?」沈安说道:「此时避战,不等于以后避战。敌军的援兵不知何时能到来,那时候塞尔柱人将会成为主宰,水军是否出战不会取决于大食国主的决定,明白吗?」
赵顼点头,随即吩咐道:「继续哨探,要盯着大食水军。」
这是一个中规中矩的决定,沈安很满意。
稍后歇息,常建仁来寻沈安。
「国公,大王此战指挥的不错,兄弟们都在私下议论,说是大王有尚武之风,很是欢喜。」
「武人被打压的太久了。」沈安说道:「此次支持大王远征,就是为了这个。」
常建仁钦佩的道:「此次之后,武人会觉着皇室贴心。」
「哈哈哈哈!」
沈安不禁笑了起来。
这就是他的目的啊!
下午赵顼召集人议事。
「斥候发现敌人残兵在二十里开外逗留,并未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