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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思接住了他,并顺势朝左,拉开了与傅及的距离。

「比上次有进步。」

他说道,并未表现出太多的喜悦,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高兴的。

傅及更是欣喜:「多谢师父!」

薛闻笛晕乎乎地看着自己这个满头大汗的师弟,躺在师父手心里,嘀咕着:「师父,你拿我当靶子?」

「你是大师兄,自然要承担这些。」

薛思隔空传音于他,「傅及如何?」

「底子很好,但拘泥于形式,剑招刻板,缺乏灵动之气,如若实战,处于劣势的可能性很大。」薛闻笛郑重分析着,「不过刚刚有一瞬,他形成了自己的剑气,难能可贵。」

薛思将他重新放在肩上:「那曹若愚就拜託你了。」

「啊?」

薛闻笛又是一愣,就听薛思对曹若愚说道:「你练剑缺乏力道,容易在中途被人打散,这样,我这儿有个泥娃娃,你打中他,这场就算你赢。」

「嗯?」

薛闻笛大受震撼,薛思只是在他腰上系了一根比头髮丝还细的银线,就将他提了起来。

曹若愚摩拳擦掌:「好嘞!师父您瞧好!」

薛闻笛心头涌上了不祥的预感。

下一刻,他就被薛思轻轻抛向了高空。

那根银线很长,足够让他在这校练场绕上三圈,薛闻笛被封印在泥娃娃里,四肢关节都不能动弹,只能僵硬地滚来滚去。

曹若愚的剑锋每每擦过他的身躯,他都得惊出一身汗。

泥娃娃要是碎了,他估计也不保了。

薛闻笛努力扑腾着,魂魄里所剩无几的灵气支撑着他在半空中游走,因为腰上繫着线,所有人都以为是薛思在操控着这个泥娃娃,并未起疑。

薛闻笛叫苦不迭,这才第二天,他就得肩负起教导师弟们的重担了。

有点苦啊。

薛闻笛哀嘆,一个利落地翻身,竟是顺着曹若愚的剑身直接滚下,「咚——」地一声,砸在了对方脑门上。

「嗷!」

曹若愚疼得往后直窜,薛闻笛也没好多少,直接弹飞了出去,好在薛思接了他一把,才没摔个四分五裂。

「感觉怎么样?」

薛思问着。

「疼啊,师父。」

曹若愚回答着。

然而薛闻笛早就昏头转向,眼里直冒星星,只晓得哼来哼去。

薛思便说道:「今天就到这儿吧。」

「师父慢走。」

傅及和曹若愚将他送至正殿,才停了下来。

「二师兄,我今天是不是表现不好?」

曹若愚目送着师父离去,才小心问傅及,对方回答道:「你比上次好很多了,起码还能碰到那娃娃。」

他微微有些气馁:「不像我,如果师父不放水,我的剑锋根本碰不到他。」

曹若愚安慰着:「二师兄,你别这么说,我看那个娃娃在半空中停了一会儿呢,说不定你修成剑气了!」

傅及沉吟片刻:「那还是等明日再请教师父吧。」

「也好,那咱们走吧,师弟们还在等咱们呢!」

曹若愚说完,就快活地原路返回,傅及又看了看静谧无人的大殿,这才携剑而去。

薛思回了自己的竹屋,将薛闻笛置于案几上,拿起那根狗尾巴草沾了点清水,轻轻扫去他身上的尘埃。

薛闻笛这才从晕乎中清醒过来,睁眼就看见自己的师父在脱衣服。

这本来没什么。

薛闻笛自小就养在薛思身边,四五岁的时候还光着屁股在谷里边乱窜,七八岁的时候还和师父一起在温泉里泡澡,十一二岁就肩负起了劈柴烧水给他师父洗衣做饭的童养工的活。

他从来没觉着有哪里不对。

可这齣了谷,情窦初开了,知道什么叫避嫌,自己是个断袖,喜欢男人,那现在看师父脱衣服,岂不是,耍流氓?

薛闻笛想到自己是个流氓,顿时羞得满脸通红,死死闭上了眼睛。

可是,薛思只是脱了外衣,准备拿出去洗洗而已。一回头,瞧见那个泥娃娃都冒烟了,一下紧了心:「怎么了?」

「没……没什么。」

薛闻笛支支吾吾地说着,死活不肯睁眼,薛思心里奇怪,就捏着那根狗尾巴草,又给他扫了扫:「那你怎么老闭着眼?」

薛闻笛不说话,薛思也想不明白:「不方便和师父说吗?」

「我……」

薛闻笛刚开口,脑子里就炸开了无数个念头。

师父把自己从小拉扯到大,是这个世界上最疼他的人,好好和他解释,他又怎么会不理解呢?他可是连自己喜欢钟有期这件事都接受了,虽然下场很惨,但是……

薛闻笛想到这儿,眼睛就悄悄眯开了一条缝。不知是不是晚上烛火昏黄的原因,薛思的眼眸宛如盈盈江水,温情脉脉,平常浅色的唇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光彩,惹人遐想。

薛闻笛一下就更结巴了:「师,师父……那,那什么,你,你下次脱衣服要避开我!」

他说着,不知是紧张还是怎么地,声音比平常都大,薛思更奇怪了:「为什么要避着你?」

薛闻笛浑身发烫:「那,那,就,就是,我喜欢男人,这,你在我面前脱衣服,不好!我,我要是不小心看到你,我,不就是流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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