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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并没有在一地男尸中找到符合条件的人。

「不。」是僱主很重要的人,看来已经无声无息的过世了,她不欲再提,正好外面进来一队人,一水的短打麻衫,裤脚用布绑住,跟着追命从她面前走过。

看出她的疑惑,赵庄之主动解惑:「是铁捕头请来的镖局,我在这也不是白待的,石观音盘踞沙漠二十年,劫掠了不少宝贝,总不能放在这里生灰。」

祝红尘:「……」

懂,放在普通人身上就叫抢劫,放在官府身上就叫抄家。

他笑着说:「当然,功劳还是祝姑娘的,我不会忘了你那一份的。」

祝红尘没什么意见,问道:「你一个皇亲国戚很缺钱吗?」

赵庄之顺着她的话头自我调侃:「是啊,儘管平常也不富裕,最近手头尤其紧。」说着说着他的语气认真了起来,「北三省去年秋天收成锐减,百姓过的本就困难,今年春天一滴雨都没下,又影响了春种,旱情很早以前就有了苗头,到如今愈演愈烈。户部拨了一百万两赈灾,如果我没出这种意外还能看着点,但是现在一层层贪下去我估计也没有多少了。」

「幸好还有石观音这隻肥羊可以填填窟窿,她亲口对我说她有不少上了年代的古董字画,还有值钱的宝石。」

话是这么说,他的表情依旧不好,有钱买物资是好,终究来得晚了,治下百姓不知道饿死、病死多少。

原来是这样。

不过一位异姓王世子主理赈灾这种事吗?都不知道是皇帝糊涂还是朝中无人,或者兼而有之,皇帝沉溺书画,宠信奸臣,朝政由蔡京傅宗书把持,咒他们死的歌谣连偏远山村的小童都在传唱。

她对赵庄之的身份存疑,不过没有追问,也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既然钱的去处都是一个地方,那她就不要她那一份了,她如此想着。

直到看到一个人捧着四四方方的大盒子从她面前走过,她感应到那份寒意,几步追上了他。

「借我看看行吗?」

那人见她是和四大名捕一起的,脸一红倒是没说不。

祝红尘期待的打开,果然里面是一块分量不轻的玄铁,她的师父出身名门,以无双刀法和冠绝天下的锻造术传家,她的师父是个中佼佼者,也将他会的东西悉数传授给她。

以她的眼光来看,这是一块上上佳的材料。西门吹雪送给她一匹好马,她就在想送什么回礼,现在看来,没有比一把绝世好剑更好的选择了。

虽然现在还是块材料,锻造炉也没有着落,但是她仿佛看到了天下利器出世,她按捺住兴奋:「我那一份不要了,用这个换,你意下如何?」

赵庄之过来一看,是一块黑黢黢的铁,触手冰凉,他收回手,对她说:「那你不是亏了?」

祝红尘细细摸过它:「这种好东西有价无市,我赚了才对。」

赵庄之自然是随她。

山谷口就是石峰林,驼车进不来,镖局的人还有三位捕头来来回回地搬,祝红尘也没閒着,干起了她的老本行,挖坑埋人,她埋完了,他们也装满了车。

没有停留的理由了。

无论是祝红尘还是赵庄之。

他离开汴京三个月,以前装病没有这么长时间过,诸葛神侯和盛捕头估计也要遮掩不住了。

他们在兰州城外分别,互道一声保重,分道扬镳。

而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对着他们的背影扬声喊道:「世子,男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

「……」

就像个恶作剧,她说完后不等回答,扬鞭策马,一路绝尘。

祝红尘驱马寻小酒馆,酒馆老闆孙二爷没精打采的站在柜檯后,显然还认识她,说道:「今日他不在,你出了门往西顺着一条溪水,自去找他吧。」

说完不搭理她了。

这熟悉的拽样,老闆也没说多少里路,她就一直往西走,见到溪水了,清澈见底的小溪中飘着花瓣,也是奇怪,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还有桃花。

顺着再走了一段路终于在林中找到一间木屋,一圈篱笆墙围上,虬髯大鬍子坐在房前劈柴,在她还没走近时就拿着斧头抬起头来,看清人后表情略松。

「是姑娘啊。」

「你家少爷在吗?」

「少爷在屋内,姑娘自己去就是了。」

他是半点不讲究,祝红尘也不闹那些虚文,她将马拴在门口树上,径直进屋,屋里简陋干净,往左边一瞧,便见他伏案写字。

「你先坐坐,待我写完这一篇招待你。」

祝红尘倒还不累,凑过去一看,「你在抄书?」

他坦承道:「维持生计罢了。」

这理由不新鲜,她以前闯荡江湖花光了盘缠也去过茶馆端茶送水,干活赚钱都不丢人,穿越过来她重操旧业,日日碰上□□熏心的登徒子就罢了,还没有天策府维持治安,她就消了这心思。

「胸中翻锦绣,笔下走龙蛇。你字写得这样好,装裱好、盖上印章打出名气再卖不行吗?你若不想留真名,取个号也行啊。」

他说:「太招摇了。」

就现在这样,有的达官贵人看了他抄的书还想重金求墨宝,都被他拒了,宁愿辛辛苦苦地抄书。

突然他咳嗽了起来,一笔顿住,在洁白的书页上晕开一大片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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