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很不错,这应该是我吃过的最美味的三明治,我很喜欢。」琴酒笑了笑,现在微笑已经快变成他的习惯,反正照他现在的人设,说话之前先笑一下总不会错。

他一笑,赤井秀一的视线便被莫名的牵引催动着黏在他脸上,隐隐有种熟悉且荒诞的感觉。

赤井秀一确定自己对面前这张脸很陌生,并且黑泽阵的长相没有一处长在吸引他的地方,他喜欢的是那种冷酷、锋利的相貌,最好再有能与他分庭抗礼的强大实力与气场,总之无论如何都与文弱又安静的黑泽阵不相干。

但不知为何,他就是会不自觉地关注这个刚认识几天的邻居。

一朵开在阳光下的蔷薇,连本该扎手的刺都被渲染得柔软纤细,根本吸引不了从深渊里走出的猎人,开在密林里的食人花才是他们的菜。

比如……琴酒。

想起某个不可言说的人,赤井秀一忍不住眯着眼,仔仔细细又打量了琴酒一遍。

银白长发柔顺地扎起垂在胸前,眼睛也是深邃的银,却有清澈的质感,仿佛一眼就能望到底的湖泊。穿着浅色衬衫和搭配蓝色针织衫,米色围巾簇拥着秀气的面容,低垂着长睫的模样安静又乖巧。

的确没有吸引他的地方。

赤井秀一的目光充满了探究和刺探意味,存在感极其强烈,让本想装没看见的琴酒也装不下去了,将喝了一半实在喝不下去了的牛奶推到一旁,抬眼迎上他的视线:「冲矢先生,怎么了?」

「没什么。」顿了顿,赤井秀一伸手拂过琴酒的鬓髮,指间多了一根线头。

琴酒下意识摸摸他碰过的地方,「腼腆」一笑:「谢谢。」

说着,他慢慢放鬆了绷紧的身躯,垂在身侧攥紧的手也缓缓鬆开。

好险,他刚才差点就把牛奶泼赤井秀一脸上了。

被赤井秀一莫名其妙的举动惊起一身鸡皮疙瘩,为免他再突然作妖,这次琴酒主动挑起话头:「冲矢先生,我昨夜见到了你的恋人。」

赤井秀一脸色一僵,嘴里的三明治忽然就不香了,刚喝完的咖啡也变得苦涩了。

「是吗?」他干巴巴地笑了一下,「他没有冒犯到你吧?」

琴酒心里冷笑,面上则不动声色:「没有,他只是看起来有些冷漠,人却很好。」

赤井秀一隻能回以礼貌的干笑。

「那个……」琴酒低头咬了口三明治,做出犹豫的样子,「我有件事……想请教冲矢先生。」

赤井秀一觉得经过「我和我自己谈恋爱」的魔幻现实洗礼后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打击到他,非常从容地道:「你说,我一定知无不言。」

琴酒眼睛一亮:「好,那我就直接问了。冲矢先生,你与你的恋人是怎么相遇?怎么走到一起的?」

「……」

嘴里的三明治忽然味如嚼蜡。

「怎么?不方便说吗?」见他表情瞬间僵住,琴酒心中暗笑两声,故作无辜地问。

「……不是,我只是在回忆。」赤井秀一放下三明治,再也不想多吃一口,免得把自己噎死,「我想想,相遇的话……应该是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

琴掏出出门前蝴蝶塞的小本本和钢笔:「怎么说?」

深吸一口气,赤井秀一认真琢磨着如何把这个谎编圆,不知不觉就带入了一点实事:「我和他相遇在彼此的低谷时期。他并不是一个温柔体贴的人,或者说他的性格里根本没有这些因素,真正吸引我的是他的强大和坚定。」

琴酒装模作样写下了「强大」跟「坚定」这两个词语。

赤井秀一继续说:「我与他朝夕相处了一年,或者更久,关係一直是若即若离……说亦敌亦友更合适。他并不喜欢我,而我最初也不喜欢他,但由于一些……不好说的原因,我们必须合作完成几件事,也是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好像慢慢走到了一起。」

「好像?」琴酒随手抓出重点。

沉浸在回忆中的赤井秀一乍然回神,惊骇地发现自己刚才说的那番话竟是把琴酒带入到了「赤井秀一」的身份。

反应过来的他突然编不下去了,他掩饰似的喝了口咖啡,微微笑道:「抱歉,不知不觉多说了点。我能问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些吗?」

「啊,那是因为我最近在构思一幅关于恋爱的画,可我又没有谈过恋爱,所以想向别人取取经。」琴酒合上基本上啥也没记的本子,「如果冲矢先生不方便说,我再另想办法。」

赤井秀一勾起唇角,镜片下的眸光淡静温柔:「不会,不过我希望你在问的时候能够问得具体一些,毕竟……我能说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他都这么说了,琴酒还能跟他客气,立刻就问出那个在心底盘桓已久的问题:「你与那位先生的第一个吻发生在什么情景下?」

不用怀疑,他就是故意的。

赤井秀一眼角微抽,深深看了他一眼,压低了嗓音说:「在北海道,和今天一样,也是个雨天。」

那是他下定决心假死从组织脱身的前夕,琴酒带着伤回到他们同住的旅馆,两人喝了一夜的酒。

酒醉熏人心。

但也只有一个吻。

记录的手一顿,琴酒按捺住抬头看他的衝动,看戏逗人的恶趣味登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恰好这时,雨停了。天光照破阴云,洒下瑞彩千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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