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时候把六分半堂推出去,让他去跟神侯府和金风细雨楼这些老给他使绊子的斗一斗,这么好用的刀,怎么能放着不用。

雷损那个女儿看着娇弱,倒还算聪明,识得大体,知道在这汴京城里,谁才是真正说了算的人,她会来投靠他,倒是让他有些意外之喜。

他手下不缺得用的人,但能收服这样一个庞大的江湖组织,他的心里多少还是得意的。

马车平稳地驶在平石板铺就的街道上,「咚——咚——」打更报时的声音响彻在漆黑寂静的夜里,莫名有些渗人。

蔡京的心里突然升起一丝不安,这股恐惧来的突然而莫名其妙,心臟因紧张而跳得快了几分,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

他莫名想起了傅宗书遇刺那天,也是好端端地在山路上走着,突然就被杀了,凶手就像个无法触摸的幽灵一般,直到现在都查不到他的半点踪迹。

还有王钦家那小子,也被这个令人胆寒的幽灵给害了,他总有种直觉,自己早晚有一天也会成为此人的目标,死得无知无觉。

他正想叫侍卫们靠马车近一点,只有这样他才能多少安心几分。

只是他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半句话了,轻得几乎无人能听到的利器划过的破空声响起,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脖子就已被扎了个对穿。

蔡京茫然地伸手一摸,只摸到脖子上一个窟窿和一手的鲜血。

「嗬——嗬——」他捂着脖子说不出半句话,只能发出短粗而沉重的呼吸,身体慢慢往后瘫去,浑身无力地靠在软枕上。

临死之际,自己这一生的跌宕起伏走马灯似的浮现在脑海,他拼命睁大了眼睛,嘴唇张了又张,似是想喊出一声「救命」,然而气管和声带被割破,他最终还是只能颓然地倒下去。

没有一人察觉,一代奸相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在了自己的马车里,死在了上朝的路上。

一击得手,谭笑拼命压抑着激动的心情,死死抓着无情的手,颤抖地说道:「成功了!」

无情也有些恍惚,哪怕知道蔡京必死无疑,但这一刻真的来临的时候,他还是有几分不可置信,竟然这么容易,就除掉了这个他们斗了多年的人?

现在不是分心的时候,他们必须得赶紧离开,趁着天色未明,不要将自己牵连进去。

两人小心地一步步离开墙根,儘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刚离开没多久,就远远地听到侍卫们惊恐地怒喝:「丞相遇刺,快封锁现场,不得放走任何一人!」

过往的百姓不明情况,全都被扣押下,战战兢兢地等候发落。

远远地看到这一幕,谭笑有些担心:「那些人不会有事吧?万一抓不到凶手,随便抓了过路的人顶罪怎么办。」

无情道:「别担心,丞相遇刺身亡是大事,不会随便这么草率就能应付过去的。此事应当会由大理寺与开封府一同主办审理,大理寺丞和开封府尹不是罔顾人命的人,他们不会有什么事的。」

大理寺丞她没见过,包青天还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想起那个严肃正直明察秋毫的包青天,她突然感到压力山大。

电视剧里,这人可是能夜审阴间的神奇存在,案子到了他手上,就没有破不了的。

毛爷爷保佑她,可千万别查到她身上啊。

回到了店里,时间才到四点半,街上的人声渐渐多了起来。

她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放鬆,卧室的门一关,她再也克制不住地双手握拳使劲挥了挥,激动喊道:「他终于死了!」

要说她对杀人这件事有没有什么心理负担,那肯定是有的,但是隔得距离太远,她只是扔了个技能过去,一丝血腥的场面都没看到,所以虽然心里还是介意,但影响不大。

尤其是一想到她杀的都是贻害千年的大奸大恶之徒,心里那丝罪恶感更是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无情也十分激动,他此刻想拍掌大笑,想尽情痛饮庆祝,想告诉世叔和师弟们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数年后那场破城之战,越来越偏离了命定的轨道,虽然他心里无比清楚,只要徽宗一日不改其奢侈糜烂的生活作风,不改其软弱无能毫无主见随波逐流姑息养奸的性格,死了一个蔡京,还会有张京、王京。

所谓上行下效,一艘巨轮的沉没,虽与船上的水手脱不开关係,但最大的问题,还是出在掌舵的船长身上。

没有关係,一步一步来,现在的情况已经很好了,已经是他们之前殚精竭虑也做不到的程度了。

蔡党将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覆灭,剩下的童贯、梁师成、李彦之流,已掀不起多大的波澜,这些人没有蔡京这么棘手难以对付,等有机会……

无情眼中异彩连连,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力道大得让她有些痛:「苍天有眼。」

谭笑傲娇不满地一仰头:「这关老天什么事,明明是我的功劳好吗!」

「我的意思是,感谢老天将你送来我身边。」无情轻笑。

她抿着嘴羞赧一笑,热烘烘的暖风拂过,困意一阵一阵袭来,她问:「要不要再睡一会,还早呢。」

「你睡吧,我得回去了。」无情摇了摇头。

在这一点上他总是很坚持,每天五点准时起床起开,而且会小心地避开其他人,不让任何人发现他是从她房里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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