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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呵……」

汗水湿透了白色的衬衣,它紧紧地贴在了肌肤上,将他形状完美的背脊勾勒得淋漓尽致,昏暗的夜灯下,看似性感,实则危险。

他终于笑够了,抬起了头,笑意依然没有从脸上褪去,只是残留的笑容依然病态而令人惊悚。

「雅琴啊,你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来我梦里了呢……」他低低地说着,如泣如诉,深夜的风宛如鬼哭,他亦不多承让。

说罢,这个青年不顾夜已深,翻身起床,他没有开灯,凭藉着良好的夜视能力和对这间房间的掌控程度,顺利地走到了角落的书架前旁的一个贴墙帘幕前,修长而有力地手,倏地将这帘幕猛地拉开。

墙上赫然挂着一张篇幅巨大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长发的女孩子,扎着马尾,看似十几岁的模样,小脸白净,杏眼大而有神,嘴角向上扬,笑得灿烂无比,像是向日葵,更像是太阳本身。

「雅琴啊……要不是……」他没有说完,未尽之意,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体会。

他伸手,仔细地抚过照片里女孩子的脸庞,动作缱绻,五指却最终在那照片上狠狠收紧,他微微笑了,语气颇为温柔:「我今晚有些不舒服,要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了。」

和他温柔的腻人的语气截然不同的是,他额角、颈侧暴起的青筋,似乎在强行忍耐着什么。

青年,也就是毛泰九,说罢,走到衣帽间,动作迅速地脱下了衣服,穿上了那一套胶制的如雨衣一般的带兜帽的长款外套,这外套的颜色,就像是如今的夜色一样深沉而骇人。

毛泰九快速穿好,将拉链刺啦地拉到最高,终于,对着镜子,笑了。

笑得嘴角几乎要够着耳垂。

他拉开门,迎着冷风,一脚踏入深夜中。

他的身影消失在了深夜的黑暗中,他的身影似乎被黑暗吞噬,亦或者——

他即是黑暗本身。

第20章 能饮一杯无【19】

毛泰九换好了全套装备,扬着笑,心情还算颇为愉快地出门,他身材颀长,步履漫不经心地走向地下停车场,在自己的豪车上打火,放音乐,一气呵成。

他先是一个人,仰着头靠在椅背上,手指随着那曲调激昂的古典乐而跳跃,他半阖着眼睛,仿佛已经完全陷入了隐约之中一样。

一曲毕,毛泰九突然睁眼,然后打了个电话,儘管是深夜,那边也迅速地接通了。

「泰九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毛泰九笑容放大,嗤嗤笑开:「相泰哥,你觉得,我找你还有什么事呢?」

那边倏地没有了任何声音,仿佛是被吓到了一般。

毛泰九也不在意,他再一次仰面倒向椅背,语气漫不经心地说:「替我找找看吧,今天晚上,我需要几隻老鼠放鬆一下心情,相泰哥你是最懂我的,啊…女人的话更好些呢。」

「泰、泰九……」那边犹犹豫豫地似乎想要奉劝几句,不知道是太紧张还是太害怕,说话都有些结巴。

然而有些人翻脸就不是人了,不等对面好意劝说的话说出来,便粗暴而凶狠地打断:「让你找,你找就是了!摆正你的位置!狗不就应该乖乖听主人的话吗?」

对面的人也没有挂断电话,几乎是任骂,而毛泰九尤不解气,情绪逐渐失控,语调上扬:「你以为你有资格对我说其他的话!?」

顿了一顿,他忽然又笑了。

诡异的笑声停不下来了,他笑着说:「南相泰,你知道的,我最想杀的人,从来都是你啊。」

对面的呼吸声猛地加重。

毛泰九似乎没有注意到一样,似是感嘆似悲哀,语气极为诡异地说:「快二十年了呢,时间真快啊……相泰哥?」

「我只是要了你一条腿,还留着你的命呢,你就稍微懂事点吧?」毛泰九似乎在和人打着商量一样。

南相泰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也终于控制不住地出口道:「泰九,如果她还活着的话,也不会想要看到你这样的……」

「闭嘴!」就在这一瞬间,毛泰九是真正的勃然大怒,「不要提她,你怎么还有脸提她!」

成为一个植物人会是什么感觉?

如果从前这样问舒夭绍,她给不出答案,反而会极为好奇地追问「什么感觉什么感觉?」,现在再问舒夭绍,她能给出答案了,却根本不愿意回想。

她以为自己死了,被一个成年人,抓着一块大石头,砸了好几下头,又被丢进深坑,摔断三根肋骨一根腿骨……

事实上,在很长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舒夭绍也确实和死了一样。

她没有意识,或者说她已经完全丧失了自己的意识。她处于不可逆的深度昏迷状态,完全丧失意识活动,大脑皮质丧失兴奋……她陷入在这个状态里,足足有十一年之久。

这是十一年,对于舒夭绍来说,仿佛就是一场梦一样,感觉像是被硬生生地挖走了一块时间,人生的这十一年完全空白了。

而在后面,她渐渐地偶尔有了自己的意识,大脑皮层也开始逐渐地对外界做出反应,可能外界也探查到了她的状态,在用尽一切帮助她。

于是偶尔会有一些意识的舒夭绍,在有那么一丢丢意识的时候,总能听到外界激励自己的动静,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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