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病就去医院,不要来我这里发疯,我不是医生!」
「……然然我、我刚才只是一直着急,我——」
林清然没有听顾文昱讲话,他闭上眼睛深呼吸几下,刚才呼吸急促的让他难受。
靠在墙边上,他拧紧眉心儘量缓着,唇上让他不适的触感还在。
把那股令他难受的厌恶压下去,他冷眸轻抬,犹如嵌着千年寒冰。
「出去!」
随着话音的落下,传来的是响彻走廊的门被甩上的声音。
顾文昱站在门外,盯着那扇被关上的房门许久,他狭长的眼眸微抬,克制着身体里涌动的情绪。
唇上刚才被林清然咬破的地方微微的刺疼,鲜血从伤口里慢慢的渗出来,从唇缝里渗进去,融在口腔里,铁锈味般的血腥味并不好闻。
其实这点伤对他来说什么都算不上,可是这是林清然咬的,是林清然拒绝他的接触而做的反抗。
顾文昱一直握紧双拳的双手并没有放开,刚才林清然眼里对他毫无遮掩的厌恶让他胸腔开了个洞,仿佛里面有无数蚂蚁在啃噬,疼得让他抓心挠肺。
想到房间里那个混血男人,他凌厉的眼眸涌上一股狠厉,之前那些让他暴躁焦虑的画面一帧一帧的闪过,他握紧的拳头狠狠的砸在坚实的墙壁上。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小时还是三个小时,也或许不止,那扇一直关着的房门终于从里面打开了。
望着已经换回自己衣服的林清然,顾文昱低声轻唤:「……然然。」
房间里那股香气从里面涌出,仿佛比之前的还要浓郁,浓郁的让顾文昱好不容易压着的情绪一直在涌动沸腾。
林清然闻声瞥了顾文昱一眼,他嘴角微微勾着,似笑非笑,但是眼神却冷漠的没有一丝温度。
「顾总还真是忠于自己的怪癖啊,竟然站在门口等了那么久,听到房间里的动静是什么感觉啊?有没有让你觉得兴奋?」
林清然的话含着戏谑的笑意,却一字一句的扎在他现在残破不堪的心臟上。
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他什么都没听见,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就那样站在门外,听不见任何声音,但是脑中不自觉的闪过的很多画面却让他暴躁恼怒的想砸门。
不知用了多大的忍力才克制下来,现在听到林清然的话,相比于恼怒暴戾,他心臟撕扯开的疼痛更让他难以呼吸。
出到门口,林清然在混血男人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那个混血男人笑着点头,神色温柔的好像能稀释一些周围笼罩着的森冷戾气。
那个混血男人拦了一辆没人的的士,上了车降下车窗温柔的笑着和林清然挥手道别。
「……然然,我送你回去。」顾文昱敛起自己的情绪,喑哑的声音柔声说着。
「不用。」林清然并没有给顾文昱一丝眼神,低头看了眼时间,在路边拦车。
「他能在这种时候先走,而且是让你自己回去,值得吗?」顾文昱咬了咬牙,声音低沉嘶哑的有些卑微。
「值得?」林清然转头看顾文昱,嘴角微勾,好笑道:「床伴而已,爽就行了,哪来的值得?顾总不止癖好特别,就连观念也很奇特啊~」
闻声顾文昱喉咙哽咽着,晲着林清然似笑非笑的眼睛,他狭长的眼眸垂下。
一辆没人的的士过来,林清然没有一丝停留,直接上了车离开。
顾海枫去到顾文昱家,一进门被满地的狼藉吓得站在门口没敢动。
愣了一会儿他刚要拿起手机给顾文昱打电话说他家里遭了强盗破坏,却在酒柜的一角看到一件熟悉的高定西装。
东西砸在地上被砸的稀巴烂,顾海枫不管怎么避开走都避不开。
走到酒柜旁边,顾海枫望着坐在地上靠在酒柜上灌酒的顾文昱,震惊了好一会儿。
这二十几年,他已经看见过两次顾文昱这么颓丧的模样。
第一次是顾文昱说林清然有男朋友的时候,而今天这次是第二次。
「……哥,你怎么了?」顾海枫试探着问。
顾文昱背靠在酒柜上,一条大长腿伸直一条腿曲起手撑在膝盖上,拿着手里那瓶酒他直接灌了好几口,狭长凌厉的眼睛没有焦距的望着前方。
「……然然,连我当小三和床伴的机会都不给我……」
顾海枫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顿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问:「……小三和床伴?」
他喉咙动了动,咽了一下,超出他知识范畴的话语让他顿时有些卡壳。
晲着顾文昱深邃的侧脸,男人冷峻深邃的脸上染上颓丧的气息,反而荷尔蒙更强烈了。
想起上次顾文昱喝醉酒说的话,顾海枫在脑海把事情串联起来,他问道:「哥你不是最讨厌这些人吗,怎么自己却突然要当学长的小三和床伴啊?」
回想以前的事,他悻悻的小声说道:「哥你以前因为这些事那样对学长,现在却说做小三和床伴,那不就是成为了你最讨厌的人?」
「最讨厌的人……」顾文昱看似醉酒,眼里却一片清明,他自嘲笑道:「是啊,成为了自己最讨厌的人,可是即使这样,然然……也不肯给我机会……」
「哪怕我那么卑微的求他,然然他却始终不肯多看我一眼。」
把手里那瓶酒喝了一大半,顾文昱用力往前一砸,那瓶酒在对面墙上碎裂开,没喝完的酒和玻璃渣混在一起,散在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