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简阳难以置信的抬眸看向黎炀。
黎炀有一瞬间的慌神,赶忙伸手去夺那瓶已经洒了一地的安眠药瓶,但是简阳握的太紧,他根本没能抢过去。
「我问你。」简阳压着声音,直直的看着黎炀:「这是什么?」
拿着手里的药瓶晃了晃,他接着沉声道:「你一直都在瞒着我吃这些东西?」
黎炀的手有些颤抖,儘量扯出个微笑,想自然的说着:「……这、这只是偶尔吃的,就、就有时候我,不太能睡着,没什么的……」
「偶尔?没什么?」简阳看着安眠药瓶的日期,这瓶药的日期是最近的,也就是说之前的药黎炀已经吃完了,这是新去拿的。
黎炀脸色泛白,没敢去看简阳,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长翘的眼睫一直在眨着,看起来很慌张。
顾文昱没有看监视器,是直接看着真人,他晲着樊离手上拿着的那瓶安眠药,目光转向林清然泛白的脸色,他心臟突然像是被钝器一点一点的捅上,疼的厉害。
想起林清然现在的睡眠质量还可以,他才稍稍的把心放下来,但是呼吸依旧有些艰难。
镜头还在拍,林清然的演技可以和樊离相媲美,两人演的特别有感情,看着很让人心疼,王导看了感慨的直直的嘆了口气,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监视器看。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简阳走向黎炀,哑沉的声音带着心疼:「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吃安眠药的?是离开那时候就开始吃了对不对?」
「黎炀你说话。」简阳的声音不由得放软下来。
之前黎炀和简阳发生关係时,黎炀在简阳怀里都睡得很好,而且又因为身体累他每次还会睡得很迟才起来。
每次和简阳一起睡黎炀发现自己不用吃安眠药都可以睡着,所以简阳自然不知道黎炀吃安眠药这件事。
「……在、在离开你之后的一个月开始吃的……」黎炀小声的说着,低着头没敢看简阳的眼睛:「……我吃的不多,没、没关係的……」
「什么叫没关係!」简阳捏了捏眉心,儘量把自己的脾气压下来,免得吓到黎炀。
「你和我一起睡的时候没吃过,是每晚都装睡,其实根本没睡着对吗?」
「不是的!和你一起睡的时候我睡着了的!」黎炀使劲摇头,他的眼睛有些红,眼里含着一层水雾,看起来很可怜。
他轻轻的摇头,嘴里在低喃着,晶莹的眼泪从他的眼眶里落下来,滴在地板上。
顾文昱看着林清然那双含着水雾的眼睛,随着他滴落下来的眼泪,他心简直是在滴血,即使知道这只是戏,但他还是会心疼。
他自然放在长腿上的手微微握紧,抑制自己想上去替林清然擦眼泪的衝动。
看到黎炀的眼泪,简阳的脾气瞬间低到谷底燃不起来,他走到黎炀面前,慢慢的帮他擦拭着眼泪,心里都是心疼。
樊离眼里的心疼是由于心疼林清然,但是万幸的是他有很正当的理由可以抱着他。
就像简阳安慰黎炀一样。
「你是因为和我一起睡时睡得着才不吃安眠药吗?」樊离眼含心疼的说着台词,轻轻帮林清然擦掉眼泪。
顾文昱晲着林清然眼里的泪花被樊离擦拭掉,心里涌上一股酸涩感,恨不得现在在林清然面前的人是他。
简阳抱了抱黎炀,慢慢的拍着他的背轻声道:「以后,你只能和我一起睡。」
回头看了眼地上那些洒落的安眠药,他眼神冷下来:「安眠药我会全部扔掉,你别想再吃了。」
黎炀那双漂亮的眼睛蒙着一层水雾,手有些慌乱的垂下眼眸,咬了咬嘴唇,企图用垂下的沾着泪花的长睫遮住眼里的情绪。
王导一直很专心的看着监视器,望着监视器里黎炀的模样,他忍不住鼻子一酸。
「……他就是黎炀啊。」
林清然每演一部戏都能很好的拿捏角色的情绪,别人哪怕是在现场看也会有种错觉,仿佛他就是角色本身。
顾文昱不关心角色如何,他现在只想快点把这段戏过了,好去抱住他的然然。
他的心还在不断的滴血,血窟窿被钝刀磨着,鲜血淋漓。
「非常好!演员可以先休息下!」
顾文昱立马衝上去把林清然紧紧的抱在怀里,拿出湿纸巾帮林清然擦拭着泪痕。
干纸巾会摩擦的脸疼,用湿纸巾皮肤会舒服些。
这里人多,顾文昱拉着林清然的手去到休息室,心疼的吻了下林清然泛红的眼角,手上的力度也跟着柔了几分。
林清然眼睛还是红红的,他淡淡的看着顾文昱,垂下的眼睛闪过一些无措。
顾文昱一瞬间慌了神,拿着湿纸巾的手顿了顿,他嗓音有些沙哑:「……然然,你……」
想起何毅说的话,还有那晚林清然因为入戏想自残的那一幕,顾文昱紧攥着拳头,心臟猛地绷紧。
「然然,你醒醒,你不是黎炀。」顾文昱伸手轻轻的抚摸着林清然的脸,一遍一遍耐心的说着。
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对上林清然淡漠想躲避的神色,他把林清然紧紧抱在怀里:「然然,别这样,快出戏啊……」
樊离过来,睨见林清然这样虽然面上不显,但是心里却暗暗一喜。这是不是意味着他有一些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