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桓在心里架起了天秤,掂量起来,是燕裘大获全胜,他又想开了。
“行行,彆气,气坏了身体可不好,是我错,是表哥错,磁卡还给你。”宋景桓殷殷勤勤地取出公寓的备用磁卡,恭恭敬敬地奉上。
燕裘正忙着翻窝里的菜,抛下俩字:“搁着。”
就这态度,宋景桓也不恼,喜滋滋地搁下磁卡,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儿便去布置餐具,当然包括自己的一套。
最后宋景桓还是分走燕裘的一半饭菜,吃得津津有味:“香,真香。”
燕裘无言以对,虽然他的手艺还过得去,但对于吃惯珍馐百味的大少爷,这根本不算什么。宋景桓不过是谄媚,故意讨好。如果说宋十一少有什么让燕裘最没辄,大概就这压不垮、打不倒,能屈能伸的韧性|吧。也不知这傢伙是不是有受虐癖,越是冷漠对待,黏性越强,无论踹开多少次都会立即蹿回来。
分明也不是个好说话的人物,就因为喜欢吗?
扒着香软米饭,燕裘想起六年前冬天,他踩着积雪上图书馆,这个人突然提出交往,而他头也不回地抛下一个‘不’字,接下来一切如常,没有人再提起这事。虽然宋景桓偶尔会有两句暧昧的话,他也只当是玩笑。
难道,宋景桓是认真的?
暗忖着,燕裘抬头看向对面的人,却对上一如既往的笑靥,没心没肺的。燕裘心中最后一丝猜疑随即湮灭,宋景桓根本就是个毁人不倦的大yín|棍,最不值得同情。何况他花了多少年才适应失恋的心情,现在也不必想太多,应该以事业为重。
“你不是要参加司法考试?哪一天?”宋景桓似乎没有注意到燕裘的心情,热心攀谈。
提及司法考试,燕裘轻轻颔首:“三天后。”
“这事你怎么不交给我办呢?燕家那些人比我可信吗?”
宋景桓语气中掺上不满。
燕裘一边进食,漫不经心地回答:“这方面你不及燕家。”
燕家怎么说都是泡在政治中成长的大家族,关係到机关事务,自然是要燕家帮忙好,燕裘并不认为自己的选择有错。
宋景桓也知道这一点,却仍然犯嘀咕:“报考而已。”
“因此你要为了‘报考而已’写一篇剖析论文,批判我的不是?”
“嘎?不是。”
“所以话题就此打住,另外我需要一名专长处理离婚案的律师。”
“咦,怎么回事?!”宋景桓惊问,当然他不相信燕裘会结婚,毕竟燕裘是个纯然的GAY。
“这是你的责任。”燕裘淡淡地说。
这会可吓死宋景桓了,还以为自己的风流债找上燕裘了,抱个孩子跑来要他负责任的脑残并不是没有,每一次他都轻易解决,只是……他不想让燕裘知道。
“呵,孩子不会是我的啦。”
“怎么?难道你不行?”
“靠!”宋景醒已经说不出话了,急出虚汗来。
该!
燕裘心中由多云转阴天,饭菜都仿佛变得特别香甜美味,计划在吃过餐后水果再来解开这误会。
就当是慡约的小小回报。
作者有话要说:未修,明天……
球球就是个攻,宋十一少也是个攻……
第二章 ...
吃过饭后水果,燕裘才解释清楚整件事,宋景桓知道自己给燕裘惹了这么个麻烦,哪里敢有怨言,被耍了也只能打断牙齿和血吞。
吃闷亏吶。
燕裘是答应孕妇处理离婚案,可是他刚才归国,在美国的学历和经验只能做为事业的基石,在C国的一切还得重新开始,首先要在国内通过司法考试取得资格证书,所有手续办下来没有一年半载也交代不完,因此离婚案必须通过有资格的律师去处理,他是可以从旁协助,也乘机积累经验。
请律师对于宋景桓不过是举手之劳,但他仍是借这事死乞白赖,缠住燕裘煮咖啡聊天,直至喝完整壶咖啡才被踹出门去,是心满意足地抛着飞吻走的。燕裘稍稍偏身,像是躲开无形的飞吻,惹得宋景桓哈哈大笑,闹得燕裘额上青筋暴现,使劲阖上门隔断可恶的笑声,暗暗恨自己偶然的幼稚举动。
送走宋景桓,屋子里再次沉寂,这时候还早,加上时差和咖啡的作用,燕裘没有半丝睡意,他是想复习,但更想做些别的。
收拾完咖啡杯,清洗过流理台,燕裘换上一套休閒服。
落地玻璃窗映出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影,简单合身的白衬衫配搭浅棕色休閒裤,高挺鼻樑上架着一副银框眼镜,精緻五官好像陶瓷精製的面谱,气质含蓄内敛,透出几分漠然,叫人不敢轻易接近。
冰雕再怎么地精緻,那股寒意还是伤人的。
燕裘始终没有注意镜中人影,视线穿透它,将楼外风景尽揽眼内。公寓位于市中心繁华地段,即使天空已经黑透,城市并没有因此而寂寞。人类早就战胜黑夜,都市比星空更加璀璨夺目,过往车辆、明亮街灯、霓虹彩光,大萤屏广告,这是不夜城。
是呀,人类能够征服表象的黑夜,却放纵内心黑暗,就在这样色彩斑斓的世界里,又不知有多少罪恶滋生。而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因为忙于警恶惩jian、申张正义,甚至不能迎接儿子的归来,即使这儿子已经离家十年。
其实燕裘心里多少有些失落,但吴水牛正是因此才可爱,想起那卤莽热血的形象,燕裘不由得失笑,喃喃自语:“大概,他比我更郁闷吧。”
那既重视正义,又宠儿子的人才是左右为难吧。
燕裘的五官因为笑容而柔和不少,他掂起茶几上磁卡,带着好心情出门去。
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