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喜蓉摇头。
叶开将水杯茶几上,问:「是还不习惯?」
「有些陌生。」盛喜蓉实话实说。
叶开闻言,不动声色地扫视一眼这套他住了快3年的房子,復才看向盛喜蓉,问:「那要不要换个地方住?我最近也在考虑搬家的事。」
他声音低沉动听,态度也十分自然,是在认真询问盛喜蓉的意见。
以他的财力,在主城区重新择一套住处并不难,搬到对两人而言都很陌生的新家也是一个较为公平的选择,或许有助于两人重新建立关係。当然...除去以上考量,另一个原因是他曾经在这个地方强迫过盛喜蓉。
但对于叶开的提议,盛喜蓉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摇头道:「不用。」
没这个必要。
「行,那你先整理行李,晚上等我回来一起吃饭。」
叶开语气平淡地说道,转身便要离开。
盛喜蓉却突然叫住了他:「叶开。」
叶开脚步一顿,回身朝她看来,在最近的半个月里,这还是她第一次叫出他的名字。
他有些惊讶,但随即反应过来盛喜蓉是有事要和他说,他眉梢微挑,隐下眸中的复杂情绪,双手插在裤兜,状似随意地问道:「怎么了?」
可在问话的同时,他
脑海中却在迅速猜想她接下来会说什么?
是凯萨琳死了,他的承诺不算数,所以准备回伊甸园,还是——
「我不想和你睡觉。」
盛喜蓉骤然出口的话打断了他的猜想。
叶开面色一凝,「...你说什么?」
「我不想和你睡觉。」
盛喜蓉没有躲避叶开的目光,她站在他对面,隔着大概两米的距离,语气平淡地重复了一遍。
「你想多了。」良久,叶开才咬牙回道。
他脸色沉了下来,盯着盛喜蓉,一字一句地解释道:「我让你跟我回来只是为了照顾你,你伤的不轻,而凯萨琳没有办法照顾好你,更何况她现在已经不在了。」
「...我不信。」
盛喜蓉转开了目光,眼帘微垂,眉间皱起细小的纹路。
她显然有着很多的忧虑。
叶开没有再说什么,他转身大步离开,房门被他重重甩上,『砰』一声巨响,连带着客厅的窗户都在微微颤动。
叶开走后,盛喜蓉抱着靠枕,瘫坐在了沙发上。
她闭上了眼睛。
良久,她侧过身去像是初生的小动物般蜷缩起身子。
她感到一种名为孤寂的情绪似乎快要将她淹没了。
画家告诫她不要学凯萨琳,可天知道她有多想这个女人。
凯萨琳对她而言不仅是朋友,也是同伴、战友......甚至是家人...
盛喜蓉的眼前再一次浮现出凯萨琳躺在血色床榻上的那一幕,泪水缓缓从她的眼角溢了出来...
「餵?」
铃声落下,画家有些失真的声音透过听筒传了出来:「盛喜蓉?」
「能将凯萨琳的画像卖给我吗?」盛喜蓉带着哭音请求道:
「我很想她。」
电话另一头,画家沉默了下来,过了很久,他才嘆息一声,说道:「再等等吧,你现在状态不对,等你情绪平稳,我会亲自带着她的画像来看你。」
盛喜蓉捂着脸,低低应了一声。
「你现在的同居生活如何了?」
画家及时转移话题,他用了一种十分轻鬆的语气询问。
盛喜蓉似乎被他感染,手臂挡在眼前遮住光亮,过了一会,沙哑着声音道:「我不知道。」
「我觉得你现在需要心理医生的帮助?」画家旧事重提。
盛喜蓉照旧拒绝了他:「不用,心理医生帮不了我。」
虽然对未来、对生活仍旧感到迷茫,但现在,她能够确定的一点就是...她并不害怕走上和凯萨琳一样的道路...
「......那你现在是一个人吗?」
「嗯,他走了。」
「那我来陪你吧,或者你来画室找我,有兴趣和我学画画吗?」
「没兴趣。」盛喜蓉低声嘟囔道:「学画画会饿死的。」
画家:「.........」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像是投降般说道:「我突然觉得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你现在很好,并不需要我的安慰。」
「我只是很想凯萨琳。」
「别想她了,她去了另一个世界,总有一天我们会和她重逢的。」
「这样吧,我给你拿几本书你看看,多看看书总是好的......」
叶开晚上回来时,手中拎着从超市买来的蔬菜肉类和一些水果。
盛喜蓉不在客厅,她在书房看书,是画家带给她的那几本有关心理学的书籍,其中还夹了一本《佛经》。
画家赶在叶开回家前离开了,而在剩下的独处的时间里,即便书籍再枯燥乏味,她还是看了进去。
叶开将买来的东西丢在厨房岛台上,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在书房找到她。
「晚上想吃什么?」
他靠在门框上,盯着书房里蜷缩在单人沙发上正低头看书的女人,有些冷淡地问道。
盛喜蓉思绪被打断,抬头朝他望了过来。
两人目光对视
好一会,盛喜蓉才说:「...都可以。」
叶开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