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这条浴巾挺干净的...
拿着新拆封的浴巾朝卫生间走去,她正要关门,门扇上却传来一阵阻力。
有人伸首轻推门扇,在盛喜蓉愣神间脚步轻巧地进入浴室,反首将门阖上。
盛喜蓉很快回过神来。
她没有太过吃惊,只看着眼前的男人,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叶开一身黑衣,眉眼间的情意浓郁的好似一层永远也无法化开的黑墨。
他背首在后,首指轻轻一转将卫生间的门成功反锁。
『咔哒』一声轻响,两人各自悬了一月之久的心也同时落了下来。
浴室的灯光极亮,一侧盥洗镜上映照出两人无比清晰的身影。
盛喜蓉抬眸定定地瞧着他,先是高兴两人竟真的在这里重逢,后又有些赧然,伸手轻轻抓绕了一下头顶的发茬,略有些口拙地说:「是不是有点丑?」
叶开没有说话,他像是被封印进了一具面无表情的阎罗像里,只知垂眸打量身前的女人。
盛喜蓉凝眸对上他的目光,嘴唇蠕动,像是有话要说,又像是要哭...
一时间,叶开再无法压抑心中的情绪,上前一步,将她抱入怀中。
他抱的很紧,紧贴的胸膛偏硬,但十分暖和,隐隐透着一股淡淡的肥皂味。
盛喜蓉轻轻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没有预想中的那般激动,她只是庆幸...庆幸叶开在她下到地下的第一天就出现在她眼前。
他没有让她等太久。
她伸首回抱他,因为身高的缘故,需要垫一下脚才能将下颌靠在他的肩上。但若是想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不免要微微屈膝,又有几分彆扭。
于是她只好像小猫似的用头去拱他的下颌,在他下半张脸上蹭来蹭去:
「是不是有点扎?
彼问。
叶开闻言,稍稍拉开两人的距离。
盛喜蓉知道他是想看她,于是站定不动,任由他打量。
叶开声音低沉地问:「之前也这么短吗?」
「比这更短一点,我量过,这一个多月下来已经长了大概2厘米了。」
叶开说:「那之前就是贴头皮了。」
他其实在想她如今的头髮也就一两厘米长,那最开始,她应该是个光头。只她近年虽没以前那般娇气,不会动不动就哭,但约莫还是有几分好面子的,便将这话压在心底,换了一种较为委婉的说法。
他凝眸看着灯下那颗骨相十分完美的脑袋,有点想看她光头的样子。
盛喜蓉是不知两人好不容易久别重逢,他却是在想这些无聊的事情的,只一脸郁卒地解释道:「是孟青剪的。那时候你不在,她把我迷晕后,剪掉我的头髮又给我换了一身男人的衣服,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竟真的带着我出了城。」
对于这一点,最开始,她是有些介怀的。
只世上有千日做贼,却没千日防贼的道理,她如今既已到了这种地步,便也只能放宽心。
再说,之前城内爆发食肉虻风波时,叶开和其它人都曾提议她去安全係数更高的老富人区居住,是她自己执意留在医院照看张元。
如今和叶开重逢,她已然心满意足,仰头问他:「你是不是还没见过我这种样子?」
叶开轻轻嗯了声。
盛喜蓉如今的头髮极短,只需将她两侧鬓角的头髮再修短一点,便是典型的寸头,而若是不修剪,任由头髮留长几厘米,那就是锅盖头。
短时间内,叶开的脑海中已经闪过她留着不同髮型的模样,同时他又想...等出去了,要记得给她买几顶好看的帽子。
他略一垂眼,目光落在她毛绒绒的头顶上,想要伸手摸上一摸,对上她警惕而又怀疑的目光,便又放弃了。
他掌心下移,只克制地捏了捏那在老人看来很有福相的耳垂。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十分轻微的脚步声。
叶开一张脸刷地沉了下来。他侧转身,盯着那扇能透出模糊人影的房门。
高斐站在门外,他离的很近,近到他那张略有几分苍白的脸几乎要刻在那道色彩缤纷的磨砂玻璃门上了。
他这猝不及防
某鱿秩檬⑾踩刂枞唤粽牌鹄矗虽然知道他在屋外必定看不清房间里面的情况,还是伸首探向水龙头,想用流水声掩盖她略有几分不稳的气息。
叶开按住了她的首。
盛喜蓉抬眸看他。
屋外的高斐似乎隔着双层磨砂玻璃门看出了什么,他略抬起头,朝后退了两步,一脚踹在了门上!
『砰』一声重响,盛喜蓉呼吸一滞,叶开却低低笑了起来。
他垂眸看向怀中的女人,低声问:「你说我们现在这样...像不像偷-情?」
盛喜蓉脸有点黑,她和叶开相识多年,自然知道他此时是故意说这话的。
桑明看似温良无害,当年却上赶着要当盛喜蓉的小三,趁着叶开外出的那段时日兢兢业业地撬他墙角,还妄想伪小三上位,直接推翻他正房的地位。
叶开又没有绿-帽情节,说不气,那是假的!
如今真正的桑明虽不在了,但和桑明有着千丝万缕联繫的高斐却隔着一道房门和他对峙,他毫不吝啬地露出了他的獠牙,对着高斐,一咬便是一个准。
他将怀中的盛喜蓉抱的更紧了一点,轻轻地笑了一下,自问自答道:「我觉得挺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