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假孕又「流产」,在接下去的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喻景希都会保持着兽化的特征收不回去,此时他头上的两隻粉白兔耳不停地左右轻动着,显示出主人内心的不安。
国家规定了,返祖人除非特殊工作时需要,不许将兽化部分显示在人前,扰乱社会秩序。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天气寒凉,兔耳朵说是帽子就能含糊过去,尾巴却难藏。
喻景希也是才发现的,兔尾巴看上去只是小小一团雪球,其实是一条捲起来的,活像他小学时同学间流行的捲尺,实际长度并不短,甚至因为同比例放大到一米八的他身上,完全展开也是挺不容忽视的一条。
他倒有心把尾巴也藏在大衣里,但尾巴不是死物,会随着他的心情摆动。屁股上有一团会动的东西走出去必定会吓到人。
好在假期还有一段时间,他只消好好待在房间里,等到一定时间,他的兽化部分能完全藏起了再出去见人好了。
喻景希性子沉静,并不喜热闹,以往让他待在一个地方几天也没有什么,但或许是这里并非他所熟悉的环境,竟然觉得无聊起来。
做完今天的功课,又刷了一套题,喻景希走到落地窗前伸了个懒腰。
早春的风还有点冷,太阳却已经很暖,从窗户外头晒进来,烘得他全身暖洋洋的。
喻景希耳朵动了动,觉得四周太过安静,竟然比起在陆家大宅时还要空茫的样子。
明明陆家大宅的占地面积比起这座城中别墅不知翻了几番。
喻景希觉得,大概是少了人气吧。
陆家大宅里主人若全回去,也有七八个,加上往来的仆人,还有时不时来串门的亲戚和邻居,又有小孩子,自然热闹得多。
想到小孩,喻景希心念一动,不由地低头去看小腹。
现在想想,这个时候没有小孩,倒是件好事情。若不然,他该如何跟陆家说,他想继续学业,并不欲为此休学的想法呢?
这样也好,总之他们都还年轻,再等几年也没关係。
陆昀今天事情少,提前回来,才进院门,就看到开得大大的落地窗前,喻景希轻抚小腹,若有所思。
他心一酥,快步走过去。
陆昀身形高大,很快将光线挡得严实,喻景希猝然抬头,陆昀对他展颜一笑。
喻景希忍不住把手放到他的手位置。
陆昀看了看二人隔着玻璃相碰的手掌,一旋身进了屋。
喻景希才转身,就被他拥在怀里,下巴搁在他肩上,心中涌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和满足感。
他反手抱了抱陆昀。
陆昀的声音沉沉地响在他上方:「天气挺好的,出去吗?」
刚才的一幕让他醒悟过来,哪怕喻景希习惯了宅在家,他现在的身体也最好待在房间里好好休息,但他成天在外头忙活,只把他一个人撇在家里,哪怕家里什么都不缺,也有家政和保镖时不时过去,之于喻景希来说,仍然是孤独的。
家政和保镖不过是因为工作,各有职责,并不能真正和他交心,成为朋友。
喻景希的家人又是那种情况,恐怕今生今世,也就不咸不淡地放着,不能指望他们能有多少亲情。
孕事是假,喻景希的身体和心理变化却是真。
他不能丢着人在家不顾。
每天只有两三个小时的独处时间是不够的,他应该尽到为人夫的责任。
喻景希有些意外的样子:「出去?去哪?」
陆昀这段时间还在忙,当然不能去太远的地方,不过周边还是可以考虑的。当下把景点都过了一遍,讲了几个选项让他选。
「这几个地方都不远,咱们去住个两三天就回来,也不影响。」
喻景希有点意动。他摸了摸兔耳:「那这……」
陆昀顺势亲了亲暖绒柔嫩的兔耳朵:「咱们包个地方自己玩,又清静,又不违规。」
心里已将做个自家的旅游景点抬上了日程。
都说同居能看清一个人的本性,同游能看清一个人的修养。
陆昀要出行,自然是上下打点妥当,东西也有人打理齐全,便是有一二疏漏,凭他的能力也能很快弄到。
因只是休閒,陆昀没带付辉,让他坐镇公司,不时与他汇报公司事况。
其他随行人员早被陆昀打发去玩,只在他需要的时候随传随到罢了。
喻景希才一落地,就又是和陆昀的二人世界。
也不知是不是换了另一个环境,喻景希竟然觉得偌大的住处并不像城中别墅那边一般空旷,明明是更陌生的地方,却给他安逸閒适之感。
到底是还在恢復期,喻景希简单洗漱后就去补眠。
他觉睡得快,醒得也快,不过半小时,就已然补好。
睁眼,看到陆昀坐在不远处的地方,高挺的鼻樑上架着金丝边眼镜,正在看书。
喻景希很经常看到陆昀办公的样子,他眉头有时会微微轻蹙着,神情冷静而专注。此时,陆昀的专注力不变,神态并没有办公时的严肃,眉头是舒展开的,眼神也更轻更软,看到有趣的地方,甚至还会微笑。
室内温暖得很,陆昀只穿了件冬款的衬衫,料子更加厚实,生生把人衬出几分居家感。
他看了没一会儿,陆昀就发现他醒了,取过桌上的书籤夹在方才看的那页,合上放到一旁,才起身走来,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俯身在他额上一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