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从自己的衣袖间,又取出一迭纸,让素雪拿给了秦远。

秦远接过摺迭纸,是数份供词,出自楚鸣之手。上面记着楚荧去静山寺那日,抓住的几名被派去截杀楚荧杀手的口供。

一张一张,无一不是有人暗中替江心出高价、又或是拿着亲人威胁,让杀手去取楚荧性命的供词。

「既然公公也知道楚家与秦家交好,那我哥哥定然不会平白无故只是因为妹妹的丈夫纳了个妾,就让我拿着这些东西来编排郡主的。」楚荧看着秦远握着证词微微颤抖的手,把话接了下去,「更何况还事关我、和那些为郡主卖命的杀手的家人性命不是。」

秦穆尧沉默着看过证词,江心抬头,却看不清他面上的神色。

她作为郡主呼风唤雨这么多年,今天面对此情此景,却是第一次怕了,泪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滚落。

「穆尧……穆尧,我只是太爱你、想要独占你而已!我都是为了我们这段情!父亲!我真的只是太在乎穆尧了!我不想和别人一同分享穆尧而已……」

江心哭着扒着秦穆尧的双腿,髮髻散乱,和泪水同妆容一同糊在脸上,苦苦哀求着,哪里还有半点身为郡主的风光。

然后哭着哭着,又好似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癫疯地惊叫起来:

「穆尧,只有我是真心爱你的!楚荧这个女人!她——她早就和我兄长私通了!」

秦穆尧只是看着江心,挑了挑眉,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见秦穆尧没说话,江心更是大声地叫嚷起来:

「她!她从静山寺回来的时候,就是乘着我兄长的马车回来的!还有上回、上回也是我哥送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回来秦府的!他们、他们两个人的关係肯定不简单——你们也都知道我兄长江斜在外边是什么名声!他就是个纨绔子弟、一向没个正经!」

秦母的目光不知是惊恐还是怀疑,在江心和楚荧二人身上打转,呆呆地张着嘴,却是说不出话来。

「江氏,说够了吗。」秦远面色铁青,打断了一个人喋喋不休吵闹个不停的江心,「荧儿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心里都有数,还轮不着你去编排。」

江心瞪大了眼睛,痴痴地说:「你们……你们都不信我?我可是一言九鼎的郡主!」

秦穆尧和秦远都没说话。反倒是秦母在这时候开了口:

「荧儿啊……江、江氏说的可是真的?你、你真的和那个……江、江斜有什么?」

楚荧挑了挑眉,看向秦母,二人目光相接时候,秦母被楚荧冷漠的眼神惊地一哆嗦,连忙又接上话:「荧儿啊……母亲、母亲也不是怀疑你的意思。只、只是……」

却是怎么也圆不上自己的这番话。

「既然您怀疑……无妨。」楚荧收回目光,「郑九,你进来吧。」

说完,郑九便带着个两个人一同走进秦家的厅里。

而这两个来的人,便是昨夜江斜给楚荧的赔礼。

「我知道你手里肯定有静山寺的证据。但我了解江心,她性子乖张,必然不会就这么白白吃亏。」

昨晚,江斜看着楚荧,笑着说,

「我两次都从她手中保了你,她早就对我不满,定会咬住此事编排你我二人的关係。」

「我知道你一心和离,不在乎那些对同丈夫和离了的女人的议论。」江斜微微垂眸,「但你我之间本就无什么,我不能让你因为我的名声,背上些别的莫须有的閒话。」

「你说得对。承阳候府对她疏于管教,才让她如今无法无天地害人。这人是那日心儿派来跟踪你的贴身暗卫,我抓到了,这人留给你。」

江斜笑了笑,重新对上楚荧的目光:「提前祝你一切顺利。」

月色如水,倾落在江斜的身上。楚荧觉得疑惑,自己面前这样的一个分明知礼人,真的是外边所说的那个纨绔不化的承阳侯府世子吗。

楚荧本不想动这张底牌,却没想到,江心真的会死死咬住这件事来编排她,而秦母还偏偏信以为真,怀疑她同外男私通。

这其中一人,便是楚荧之前见过的跟在江斜身边的短衣少年,林二。而另一人,则被五花大绑着由林二押着,在江心看清楚面容之后,整个人便颓然地晃了晃,只能勉强用手撑在地上。

林二不过十三四的年纪,个头还不算高,向厅里的众人抱了抱拳,笑着说:「我是江斜哥身边的护卫,今天是代表候府的夫人给大家传个话。」说着,从腰间取下一块古朴的乌玉玉牌,正是代表着承阳候府的东西,这玉牌整个侯府也不过只有江毅夫妇二人有,上面龙飞凤舞地刻着个「柔」字。

众人一看,便也知道这话定是承阳候夫人李柔的意思了。

说完,林二又扯过来那被五花大绑着的人,往前一推:

「秦小将军应当认得这人吧。」

透过蓬乱的头髮和满身的伤口,秦穆尧还是认出了那人的面容,哑了哑,还是缓缓开口,如实答:「这……是心儿身边的那位总跟着的贴身护卫吧。」

「没错。」林二直截了当地说,「那日郡主和楚姑娘在街上发生了些口角,便使人暗中跟踪楚姑娘了。是江斜哥恰巧碰到了,为了楚姑娘的安全,这才送了姑娘一路,并无有些人所传的私通之事,还请诸位慎言。」

又衝着秦母扬了扬手中的那块承阳候夫人的玉牌,补充说:「此事,夫人也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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