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不想再被敲到头了。」
「哦、哦!我已经很努力了好吗!谁让你长这么高!」
「是你太矮了。」陀思毫不留情。
你生气地把伞扔给陀思,同样毫不留情地骂了起来:「哼,你就是人种优势而已!也只有现在能笑了!不对,和女生比身高你有什么好沾沾自喜的!」
「我没有和你比身高,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过分!」你一拳锤在他的手臂上,「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你欺人太甚!」
「好痛。」
陀思用另一隻手揉了揉自己的手臂,总觉得自己来到异世界后就天天受伤——像是被你甩出去的手机砸到头啊,像是被你用酒瓶砸头啊(未遂),像是被你用伞柄敲啊敲啊(虽然你是无意的,但是他有十足的理由怀疑你是故意的),像是被你故意打上这么一拳啊。
「你被A用红酒瓶砸头的时候都没喊痛,为什么现在会喊痛???」
「……情景不一样。」陀思看都不看你一眼,这样回答。
「所以你在监狱里见到太宰先生第一反应是和他来玩猜谜大会?」
「那难道不是为了抛出后文的前提情景吗?」
陀思指的是:为了问他「你用什么方式和外界联繫的」而做的铺垫。
「你就装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能和太宰先生一起聊天心里有多开心。」
毕竟公式书上写着,陀思想要的是——一个和自己脑力相等的聊天对象。
「是这样吗?」
「难道不是吗。」
「说起来。」陀思抬起头看了一眼他举着的伞,「这个,居然不是我的周边呢。」
「……谁、谁会撑你的周边伞出门啊!太羞耻了好吗!」一想到如果这样做,周围的人会对你投来二刺猿二刺猿的目光,你顿时生无可恋起来。
「……你不会吗?」这下换陀思震惊了,就像是在惊讶太宰治说自己不会随便搭讪其他妹子一样。
「如果你想要印着你自己脸的伞的话……我可以帮你搞一个。」你露出了奸商的微笑,「当然,要收钱!因为我才不会帮别人准备费佳的周边呢!不过鑑于你身份特殊,我可以给你开个后门!」
「谢谢,不需要。」
正在你犹豫着要不要吐槽他「请不要在这种时候也这么有礼貌」的时候,你们已经来到了地铁站,你收起伞放进包里,在心里哀嚎为什么今天没有背痛包。
你去给陀买了地铁票,还亲切地教他怎么用,谁知他回答你一句:这种事他当然知道该怎么做,又不是外星人。
你好想怼他说:什么?你不是吗??你和太宰先生都在监狱里外星人脑力pk了好吗!
你们上了地铁。
刚上去,陀思就后悔了。
不如说还没上去他就后悔了。
谁能告诉他,这真的是坐地铁吗?是坐地铁?而不是在打捞沙丁鱼???
整个地铁里瀰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让他觉得有些反胃,他甚至能感受到一旁大叔的呼吸打在他的耳朵上……为什么要坐地铁,不能开车吗?他低头看了眼不知道在包里翻些什么的你,心想,算了,可能是你根本踩不到剎车。
他往你身前凑了凑,故意踩了旁边的大叔一脚。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看吧,陀思的嘴骗人的鬼。
大叔骂骂咧咧几句,转了个身,魔人大人的目的达成了。
你不喜欢地铁里的气味,因此总会随身带着一次性口罩,你在包里翻了半天,从最底层把它捞了上来……啊,只剩一份了。
你抬头看了眼陀思,只觉得他现在的表情像极了「等我出去就把你们都鲨了.jpg」。
你又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口罩,默默地把包装撕开,递到他面前。
「你戴着吧,会舒服那么一点。」
「谢谢。」
陀思准备伸手却接,才发现自己根本腾不出手——他现在以一种极其微妙的方式在人群中保持平衡。这也不能怪他,这还是好心的俄罗斯人第一次挤人满为患的中国地铁。
而你就不一样了!个子矮矮的你根本抓不到上方的吊环,凭藉多年挤地铁的经验,你早就摸索出了一套如何空手在地铁中保持平衡的方法。
你踮起脚,亲手帮他戴上了口罩。他又和你说了次谢谢,你这才发现他的眸子是宛如紫罗兰般清透的颜色……不,你一直是知道的,只是这是你们第一次像这样对视。
好漂亮,这张脸真是不会输给任何人呢。你这样想着,又注意到了他额上挂着的没那么明显的汗珠……大概是不容易出汗的体质吧。
在你刚准备从包里找纸巾给他擦擦汗的时候,地铁轻微颠簸了一下,注意力分散在陀思身上的你没能稳住重心,像昨晚那样扑倒了他怀里。
「对、对不起。」你立马鬆开手,不知所措地把手挪到背后,心里不断默念「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同时还在纠结:咦?这个我死了指的是我抱到了陀(虽然是充气的)我太开心了所以我死了,还是因为我抱到了他所以他要鲨了我然后我就死了?
「别在意。」
其实哪个都不是,因为伟大的魔人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根本就不在乎这种事,如果他在乎的话,你在昨晚就一命呜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