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餐边柜,我去拿。」
池今要起身,一隻手按住她的肩。
季然笑:「我去。」
她端着两杯红酒出来。
客厅吊顶的光微弱,暗红酒液在光下更显幽深。
池今接过酒杯,季然随意在旁边坐下。
池今没怎么喝酒,心里总还是有些警惕,出于一时不忍带季然回家,不代表她想再和季然发生关係。
虽然已经有过两次。
季然坐在旁边,很安分,像是在很认真地看春晚,不时哈哈地笑,还在好几个APP之间来回抢红包。
抢着了就欢呼和她碰杯,没抢到就大大地嘆气。
池今的神经渐渐鬆弛下来,一口一口地喝酒。
季然接了好几个电话,全是朋友的,嘻嘻哈哈的。池今的手机一直在震动,无一不是合作方和下属的祝福信息。
她一个个地复製回復。
「——没死,护工说好着呢,就一直哭呗。」季然的声音懒洋洋的:「你想复合就去,大不了再被人甩一次,多大点事。」
挂了电话,她自言自语地小声嘀咕:「搞不懂,谈恋爱不图个开心?要死要活的还谈个屁啊。」
估计是那个割腕自|杀的女孩的前女友。
池今想起,被背叛那天她去买醉,也许也算是要死要活,怎么想也不体面。
她喝了一口酒,忽然问:「你以前失恋没有哭过伤心过吗?」
「为什么伤心,合得来就聚,合不来就散……不挺正常的吗?」
话虽如此,可这说明从没走过心。
池今心里默默吐槽,不靠谱。
电视上春晚演到一个骗子小品,骗子用看手相算|命把好几个人忽悠到老实掏钱,季然忽然来了兴致,拾起旁边池今的手说她也会。
「会骗钱?」池今难得起了逗趣的心思。
「我真的会看,研究过的。」季然把她的酒杯拿开,迎着吊顶暖色调小灯投下的细细光线,认真看起来。
她垂着眼,从俯视的角度看去——
纤长卷翘的睫毛,直挺的鼻樑,丰润秀气的唇。漂亮得不可思议。
季然看得太认真,身子微微倾斜,丝滑的真丝顺着一侧肩滑落,露出精緻的锁骨和骨感的肩头,和下面一片起伏的弧度。
池今移开视线。
「你的事业线果然很好哦,中间会遇到小人,但也有贵人。让我看看生命线,啧,不长不短,也还行。你少加班太猛了。姻缘……唔,开始不太顺,遇到渣渣,然后很顺利了,让我再看看……」
池今其实没在听。
「上面说,你今晚会接吻。」
「?」
池今转回头,伸手想把睡衣给她拉上去,却被握住。
季然的背后是落地窗,除夕夜,城区没有一点霓虹星光。
楼层很高,只有一片深邃的夜空,黑压压的。
她半|裸着肩,眼神魅而勾人,眸光熠熠,仿佛从天而降意外坠入人间的妖精。
声音很轻:「要接吻吗。」
池今几乎无法直视她的目光,和目光后……直白的意味。
身体也跟着微微战栗,本能地拒绝:「……不。」
握住的手腕被压上沙发,微热的气息拂过,池今心猛地悸动——
季然抵住了她的唇,低声喃喃。
「姐姐,你又不诚实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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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卧室的天花板空无一物,当初装修时是极简风格。
清晨,池今盯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已经很久,没看时间,不知道具体多久。
她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大半年前在陌生酒店的床上醒来。
那次她惶恐震惊,这次却只有对自己的深深无奈,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怎么如此不堪一击。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光越来越亮,两米大床另一边起了些动静。
慵懒地嘟囔了什么,像在伸懒腰。
这回,池今不用转头,就知道旁边是谁,昨夜发生了什么。
她恨不得昨晚喝得烂醉,醒来完全断片也好过现在唾弃自己的自制力。
——或许她不应该带季然回来。
可下一秒,季然在超市里欢快买菜的身影、周末奔波打工的身影,浮现在大脑。
那股隐隐的不忍又出来了。
「早啊,姐姐……」旁边的人轻轻一滚,手臂越过来将她抱住,头也凑过来,搭在肩头。像一隻小奶猫似的小声还哼哼了两声。
方才坚|硬的心禁不住又软化。
池今没有推开她。
可也不能坐以待毙。
「季然。」她尽力用冷定自然的语气。
「嗯?」
「最后一次,说好了,这回认真的——」
肩头脑袋终于抬了抬,季然睁开眼睛。
池今另一边肩头露在被外,睡衣早不知道滑到哪儿去了,季然不疾不徐伸手探进被子,不疾不徐将滑落的睡衣领子提了提。
「如果不是在床上说,会更有说服力一点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