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气味混着酒精把他包裹。

励啸单手抬起季遇的下巴。

那一瞬,季遇脑子再空白,也预演到了这人下一步会做啥。

但他想像力似乎过于丰富了点儿,励啸的嘴唇只是轻轻擦着他的唇瓣一过,庄重又小心翼翼。

像被羽毛扫了一下。

然后他鬆开手,退了一步,笑眯眯地用带着鼻音的安抚口吻说:

「我喝酒了大神,臭的,不亲了哈。」

季遇眨了眨眼,看着他。

何止是喝酒了。

明显是醉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品味了下刚蜻蜓点水的余温。

这酒似乎还有点儿甜。

「我困死了,先去洗澡了哈。」励啸又说,开始单手扯领带,往右一拉,头往左侧偏了偏。

这个动作又无意间把季遇撩了个透心热,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先私闯了民宅让他心情已有些混乱,反正他顿时口干舌燥起来,想赶快逃离这男人的视线。

但明明男人一心扯领带,都没看他。

是他视线逃离不出这男人。

励啸折腾了半天才把领带解下来,他抓过季遇的手,二话不说把黑色的领带缠在了他白皙的手腕上,然后牵过一头拉着他走:「陪我去洗澡哈。」

励啸家构造离奇,卫生间和浴室都只有他房间里有。

他拽着领带把季遇牵到自己房间,季遇被他一通缠手的操作和房间里过于浓郁的励氏气息扑了个头晕目眩,直到被牵到浴室门口了才找到了自己的脑子,忙说:「不行哈。」

说完他愣了。

救命,他怎么和姓励的一个口吻了。

励啸看了他一眼,他可能上辈子是拉牛的,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看似只是把领带轻轻一拽,季遇就直接一个踉跄地被拽到他胸前。

励啸捏了下他鼻尖:「傻逼,我逗你呢,你在外面等我就好了哈。」

他开始脱衣服,但他不想鬆开手中的领带,就绕着手掌圈了圈,再解扣子,季遇眼前便是他坚实劲瘦的胸肌,像放大的慢动作特效一样,逐渐在越来越开的白衬衫里露出来。

他实在是受不了,像打商量一样:

「你能不能进去脱。」

说了句理智话后季遇也理智点儿了,终于缓过神般用另一隻手解手腕上的结,结果被励啸猛然按住,像按一个要炸的炸弹。

「我进去脱,你别解。」他说,语气焦急强硬,又带着乞求。

季遇鬆开了手:「那你快去。」

励啸没去,愣愣地站在原地发呆。季遇这才发现他眼睛都快闭上了,像是在撑一股劲儿,但快撑不住了一样。

励啸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慢慢嘀咕一句:「大神,我好像没力气去了。」

但他用最后半股力气做了一件事。

他用领带另一头单手飞快给自己手腕打了个结。

领带就这么长,在两边都绕了圈男人的手腕后,他们是彻底被绑在了一块儿,像个软手铐一样拷着季遇的右手和励啸的左手。这下醉鬼满意了,他又和季遇手腕交叉十指紧握:「先陪我睡觉。」

他们硬生生是手扣手一块儿平躺在了床上。

励啸迷离且坚定地指导了这一切,这会儿他安心了,说了声「大神晚安」后便闭上了早就该闭上的眼。

那个沙沙的鼻音的「安」字还没说完他就睡着了。季遇听他呼吸变缓,忙像从虎口逃生一样默默地把自己手上的结解开。

其实领带很滑,打个结也没那么紧,一扯就鬆了。但励啸牵住它时还真像被缠住了,挣脱不开。

可能是自己脑子被缠住了。

此刻季遇大汗淋漓。

解开了这糟心手铐后他和励啸还十指相扣着,这醉鬼手攥得极紧,季遇不得不坐起来把他俩的手举起,把这货手指一根一根掰开才挣脱出来,挣脱后励啸的手就啪地一下又落回床上,手心里全是汗。

季遇这才发现他也挺热的,不只手心,全身都是汗,尤其是那半袒胸的白衬衫,已经开始紧紧贴着身体了,肌肉的线条都衬了出来。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锁骨下方的几滴汗,顺着起伏的胸膛慢慢往下滚,又停下闪了下光,再起伏时绕过胸肌开始汇聚,埋入白衬衫里。

他都可以想像衬衫下的那几滴汗是如何在他的呼吸起伏间游历,去盪过他的腹肌和人鱼线,最后隐秘。

季遇想去擦掉励啸身体上那些过于嚣张的汗滴。

他要受不了了。

这人喝醉后就一股荷尔蒙味儿。

当年,姓励的曾说过,他喝醉了也是清醒的。

这话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真是个真理,反正他的脑迴路确实和世间百分之九十九的醉鬼不一样,深知酒后乱性会误事儿,变得极有分寸,别人都是趁酒疯一把,他恨不得趁酒禁慾。

变得不清醒的从来都是没喝醉的季遇。

那天季遇就是衝着把励小绝灌醉和他订酒店的,他确实也把他灌醉了,但励小绝喝醉了不哭不闹不上吊,外人看上去完全没啥区别。

但季遇这种变态看上去,就觉得他变欲了。

他的呼吸会变重,有股撩人的酒精味道,他的眼尾会变红,有股摄人的佻魅感觉,他的嘴唇会微张,柔软的,让季遇想亲他。

总之,面对醉酒绝,变态遇都会本能地全身发热,心火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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