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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他手中所持不再是一柄普通的木剑,而是真正的神兵利剑。

而他也并非是一个身无内力、愁病交困的普通武者,而是像沈楼,不,是比沈楼更加傲气凌人的剑客!

第26章 往事难追

圆月高悬。

竹枝堂后山有一块演武场,场地很大,是平日供弟子操练所用。曾经最鼎盛时可容纳数百名弟子同时使用。场中修有兵器库,如今虽不復当年荣光,但每日仍有弟子巡视守卫此地。

原本入夜后就不再开放的演武场,今日却传来有些许声音。

两名弟子换好岗,按例要守一个时辰。其中新加入的弟子忍不住閒聊:「大哥,今天闻老大怎么这么有兴致?」

另一名弟子资历老些,古怪一笑:「你还是咱竹枝堂的弟子嘛,真不知道假不知道?今天是柳燕行的忌日。」

「……这我知道,可闻老大为何这么晚还独自在里面练剑啊?她不是很少练剑的吗?」

「那你可就错了,她曾是六位公子中最专注练武的人,心无旁骛,其他事都有其余几位公子经手,哪需要闻老大挂心……」这老弟子神情有些晦涩,「是这两年事多,才不爱练了。」

「知道知道,我就是衝着竹枝六公子来的!闻筝闻老大、二公子宣迟、三公子柳燕行、四公子顾知寒以及殷不负、殷不辞两位双胞兄弟,六人结义金兰,共同创立了竹枝堂。因为只有闻筝一位女侠,都让着她,就做了老大。」

「哦?知道得挺多。那你知不知道,咱们闻老大,还是柳燕行的未婚妻子?」老弟子语气惋惜:「他们是有过婚约的。当初若不是……如今早该成亲了。」

新弟子一呆:「所以……今天是他的忌日,」他挠挠头,替自家堂主委屈:「那闻老大这样,难不成、难不成心里还没忘情?太不值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老底子神情复杂:「你是没见过柳燕行才会这么想。我加入得早,换作是我,恐怕也很难忘情。」

他当年追随柳燕行远征南疆魔教,曾于凶险时被他随手救下。

满目疮痍、遍地厮杀,人人尽皆沉沦于杀戮、仇恨、恶念,长久的厮杀让所有人都麻木不仁,成为只知对战的机器。唯有救他的男子神情平静,仿佛降临此间地狱的济世仙人,连洁白衣摆上沾的血迹都极少。

即便后来柳燕行罪行暴露,可他心中从未完完全全憎恨过这位前堂主。

「这样说的话,那柳燕行更不是个东西了!他一个人死得痛痛快快,把坏名声和烂摊子都丢给闻老大,亏我从前还那么仰慕他。」

「柳燕行啊,他确实不是个东西。」

漆黑夜色中忽然传出一声低低的嘆息,两人脑子里嗡地一声,这声音太近了,明明近在咫尺,可他们直到方才都毫无察觉!

「谁?出来!」

老弟子拔出佩剑,新弟子悄悄拉了他一把,指着地上因云散而重新被月光照出的树影,只见上面不知何时多了一团模糊的影子。

两人条件反射地猛地抬头,眼睛不由自主顺着影子向上看——

就在他们头顶的树上,侧卧着一个人。

他躺得慵懒,长发随意披散下来,衣襟看上去系得松垮,被风吹散了也并不在意,一手枕在脑后,另一隻手自然垂落,拎了一壶酒。

「你是什么人?!」老弟子忙取了提灯打在树上,当光落到男子脸上的那一刻,忽然如同哑了一样猛地噤声。

新弟子兀自不觉,好半天,无意识地说:「这……这不是人吧?」

话一出口,头上被同伴打了一下,还有些不服:「本来就是!哪有人长成这样的。」

确实,树上的人有种超越人类的俊美,肤质如玉,唇色鲜红,他半侧过脸来,那种震慑心魂的俊气仿如利剑扑面而来,压得两人喘不过气来。明明是穷尽想像的俊美,却诡异地夹杂着隐隐约约的邪气与恶念,夜色中这个男人美艷得格外突兀。

两人心底升起一阵寒意。

「你看,连你一个刚入门的小弟子都看得一清二楚,怎么有些固执的笨蛋就是不懂呢?」他缓缓转头,嘴角勾起个恶意满满的笑。

新弟子拔出剑,厉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新人不懂事,冒犯您老人家,您别计较。」老弟子一把将他扯到身后,嘶哑着开口:「闻老大一个人在里面,您请。」

新弟子还想说什么,被一把捂住嘴拖到后面,让开路。

艷丽男子丢下一个讚许的眼神,两人只觉青烟一闪而过,树上枝叶都未晃动,再看时已经没了人影。

「大哥,那是谁啊?你怎么就放他进去了!」

「那你以为凭咱俩能拦得住?!」老弟子退了几步,擦了擦汗:「他去年这时候也来了。放心,他再心狠手辣,也绝对不会伤害闻老大的。」

夜已沉沉。

此刻演武场已关闭,今晚有些阴,一片黑灯瞎火,连月色都不明朗。

空荡荡的场地中央有一个人在独自舞剑,孤零零的身影在广阔的天地间显得尤为冷清。黑暗中只有雪亮的剑光时而划破空气,夜风冰凉刺骨,她沉默地练着一招一式,鬓边秀髮与单薄的衣角,都被风吹乱。

一遍、两遍……

汗珠啪嗒滴落在寂静无人的场地上,只是她却仿佛不知道疲倦,握剑的手始终没有一丝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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