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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子不着痕迹的拐了个弯,婶娘和女白领看不见的黑气还未逃出,便全数被收。

婶娘哎哟一声,也顾不得扇风了,赶紧让女白领跪谢。

女白领惊喜不已,一边哄孩子一边跪下来,云竹偏了偏身子,「且慢。」

伸手到孩子脸上,一边摸骨一边道,「生辰八字。」

女白领大气不敢出,生怕又听到什么噩耗。

婶娘赶紧从她口袋里掏出一张红纸,上面用水性笔写着生辰八字,三年前出生,丁卯丁未庚寅丁亥。

「五火四木二土一金一水,全,回去改个名字,补点金水便可。」

女白领连连道谢,婶娘连问,「云大师,孩子这是咋了?」

「命里缺水,女命偏阳,阴阳失调。」

日柱逢空,时柱劫煞,故而为凶。这女童的样子,就是因此被山中精怪缠住了。后半截他没说,说了也没用。

看这女白领也不是多有钱的,云竹也就懒得说太多,左右也拿不到几个钱,何必徒添烦恼。

再说,他也是为了躲这一跪,跪来跪去的,折寿。

这三言两语的,好在听起来不算太差。

如今看孩子脸上的紫气已去,哭累了正半睡中,这是有真本事的大师,话里的份量自然不同。

女白领问,「云大师,您看要怎么办?」

「回去改个名,补金水即可。另外,孩子有些营养不良,还是找医生调理一番吧。」

这女童命格一般,好在年柱撑得住。

「大师,您给取个名吧。」

「方外之人,不沾因果。」云竹懒得理这些事,「时候不早,回去吧。」

「这……」女白领看向一旁的婶娘,婶娘使了个眼神,「大师,要不,您给画个平安符,或者给个法器,钱不是问题。」

「对对对。」

女白领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纸封,云竹垂下的手动了下。

又是现金,还不如转帐来得方便。

多年习惯,饶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云竹还是点头了,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一个黄符迭成的三角符。

女白领得了平安符,还想再磨些东西,云竹有些不耐烦,婶娘赶紧把人带走了。

说到底,还是为了孩子,云竹也不会过多计较。

小院里又只剩他一人,袖中飘出一股黑风,化作一隻黑鼠样子,朝着云竹磕头,嘴里念叨着饶命,下次再也不敢了之类的话。

这黑鼠精就是那女童命悬一线的源头,此乃山中精怪,不走正道,那孩子本就阴阳失调,可比常人好下手。

这不,才半年时间,人都快没了。

黑鼠精不停的在说惭悔的话,什么鬼迷心窍,也是第一回 做这种事,云竹一个字都没信。

云竹只一眼便看出,这黑鼠精心有不甘,又不敢反抗,油嘴滑舌,不过是想先离开。

若是放它出去,便是造孽。

放任黑鼠精在堂屋,云竹回了屋里,点上香,拿出一本经书,盘膝坐于蒲团之上,嘴唇微动,无声默念经文。

却说外面的黑鼠精,本以为这次要脱一层皮,谁知这天师听它哭了几下就不管了。

听着里面木鱼敲击的声音,黑鼠精的一双小眼里转了几下。

原是一个信佛的,难怪如此心慈手软。

要说这世道也怪,这天师抓他的手法分明是道门手法,如今却在里面敲木鱼?

怪事,怪事。

但这也与它无关了,既然把它放了,那它便不客气了。

化作一股黑烟往窗外跑,黑鼠精陡然在窗边停下,面露挣扎。

这天师看着年纪轻轻,却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道行高深得很,瞧着面目慈善,手段却果断狠辣,单单是抓它那一手,看似轻描淡写,却将它三十年修为直接打了。

这一手,可不像信佛的。

黑鼠精生怕有什么陷阱,又怕云竹念完经把他关了。

跑到门边偷偷看,房中摆着一个供桌,其上有一金佛像,佛像前有一个香炉,其上燃着三根香。

瞧供桌的样子,看着像是常用的。

那天师盘膝坐于蒲团之上,身前铺开一本经书,左手拨念珠,右手敲木鱼,口中无声念着什么,神态平和而慈祥。

慈祥……

黑鼠精打了个冷战,若它没被教训过,也就信了,可如今它总感觉这天师不像是信佛的。

再说,年纪轻轻,端着这么一副样子,黑鼠精怎么都不敢信。

在门外蹲了两个钟,云竹始终闭着眼睛念经,黑鼠精渐渐觉得自己多虑了。

这天师道法高深,佛法造诣也不浅啊。

也不知道这天师要念多久,听久了,它脑壳都疼了,以前混进寺庙里听那些秃头念经也不这样啊。

黑鼠精心中越发忌惮,更不想继续待下去了,真留下来,不管是被关起来还是天天听这天师念经,它都不愿。

不如搏一搏,这天师信佛,很大概率会心慈手软。

悄悄的飘到窗边,又回头看蒲团上的云竹,生怕他察觉到了。

念吧念吧,鼠爷爷我走了!

一缕黑烟飘出窗外,没有任何阻碍,黑鼠精大喜过望。

「哈哈哈哈,死小子,天高海阔,你鼠爷爷我自由了!」

「啊!」

云竹睁开眼,微微摇头,轻敲木鱼,「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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