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励发现自己的小弟对自己的态度有点不尊重啊。
「你他妈想什么呢,板着脸干什么?有情绪?你还敢有情绪?」沈励骂骂咧咧,突然又像恍然大悟一般,撇撇嘴,嗤笑起来,「不是,时胖胖,你不会觉得老子让你跟沈知舟说你是我女朋友,你就当真了吧?现在敢跟老子闹情绪了?」
时翘根本不在乎他的想法,只在乎那个称呼:你才是胖胖,你们全家都是胖胖!
沈励咬牙抬起手,想去揪她的脸,但过于嫌弃,没下得去手,「时胖胖,你要搞清楚,我看上谁也不会看上你,就是气气沈知舟。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别存什么妄想。我瞎了,我能找你当女朋友?」
时翘忍他很久了,以前是为了沈知舟,可现在她已经跟沈知舟扯上关係了,就不用再搭理这个神经病了。
她沉下脸盯着沈励,声音都生硬了几分,「沈励,你够了啊。」
沈励惊了一下,诧异地看着她,然后气笑了,「你他妈干什么?要打我啊?」
沈励说着,把头盔放下,慢条斯理地撸起了衣袖,「你试试。」
时翘气归气,但打肯定是打不过的,钱也没人家多,更加没啥权,面对强权和武力只能英雄气短。
时翘眨了眨眼,摆出一副倔强不屈小白花的嘴脸,愁苦又纠结却不忘故作坚强地看着他,「沈励,你不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不管怎么样,我也是个人,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不要这么伤害我,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心情?」
这番话说得坚强又委屈,心碎的同时透露出一些倔强,时翘觉得这波演技值得一个奥斯卡。
沈励怔了怔,不过半点没觉得后悔,他撇撇嘴,「你不是说愿意为我做任何事?」
时翘深深吸口气,憋住因为过敏而差点要流出来的眼泪,看起来就像忍住不哭一样,「沈励,以后不会了,我觉得我能感动你,看来是我错了。」她眨一下眼,眼泪就滚了出来。
沈励看着她在那里抽抽搭搭,莫名有点烦躁,「你他妈什么意思?不是你非上赶着给我当小弟,怎么,让气气沈知舟就不行了?」
「我没说不行。」时翘瓮声瓮气。
「那你他妈的干什么呢?」沈励烦躁地不行了,「因为时柔?关你屁事,你又不是我女朋友。」
时翘不说话,垂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泪水一颗颗砸在地上,溅成一朵朵水花,估计也有药物的刺激,这眼睛是真的疼。
「操!」沈励有些暴躁地踢了一脚树根,「我愿意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你他妈哭什么几把哭。行行行,滚开,以后别跟老子面前晃悠了,我也不会再找你,真他妈日了狗了。」
他说完,跨上车,绝尘而去。
已经是九点多了,时翘却还没回来。
时商脸色不是很好,「像什么话?五点多放学,九点多了还没见人影,又跑出去野了。所以说这农村长大的孩子,家教真的有问题。」
时母一边给时商换茶水,一边搭话:「就那两个乡下人,穷成什么样了,每天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光担心饭钱都不够操心了,哪有时间管孩子。时翘这孩子,就是野生野长,被毁了。」
「也许翘翘遇有事呢。」时柔规规矩矩端茶坐着,说话也是柔柔的,欲言又止地看着父母。
「她能有什么事?」时商听出了点门道,追问,「她是不是在学校闯祸了?」
时柔失言般睁大了眼,满脸纠结,好半天才支支吾吾道:「也不是。就是上午她就不在学校了,自己出去了。妈,我还是有点担心翘翘,给她打个电话吧。」
时柔说着,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不准打!」时商喝住她,「不用管她!才多大点,就翘课出去玩?她不要脸,我还要呢!」
时柔顺手拍着时商的背,让他消气,「翘翘从小在乡下长大,来了A市,新鲜,想要出去看看也是正常的。她可能不知道我们家有门禁,我跟沈励出去玩,都会让他八点准时送我回来。」
她像是閒聊一般的话,却让时父时母的动作都顿了一下。
「沈励?聚信集团那个沈励?」
「啊,怎么了?」时柔有些害怕得睁大了眼,「爸爸是不愿意我跟他交朋友吗?」
「爸爸怎么会干涉你交友呢。」时商突然和颜悦色地笑了起来,「你刚才出去,是找沈励去了?」
时柔怯怯地看着他,「是、是他叫我出去的,爸,你别生气。」
时商哪里会生气,他送时柔时翘进崇德,就是指望攀个高枝,不过他对自己的定位挺清晰,只求能找到比他们家世好的摆脱暴发户帽子就行,绝没奢望过能攀上沈家这种豪门。
他笑得褶子都出来了,但嘴上却说得漂亮,「爸爸怎么会生气,你已经十八了,当然有交友自由,我怎么都不会干涉的。只是沈家家大业大,出去玩,咱们也不能显得太寒酸了。」他说着,打开钱包,掏了张卡给时柔,「以后出去玩儿,该花的钱不能省着,别叫朋友们看轻了你。」
时柔搂住时商撒娇,「爸,你真好,我以后一定孝顺你。」
时翘进屋时,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幅父慈女孝的画面。
「站着!去哪儿疯了,这么晚才回来!」慈父立刻变严父,沉着脸看她。
时翘今天应付沈家两位爷早就累坏了,加上眼睛是真的难受,所以不愿折腾,随口回答:「跟朋友出去玩儿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