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安妮去包里翻纸巾,才发现出门匆忙没有带。但唇边黏着的冰激凌已经化了,黏糊糊十分难受,她对林啸堂说:「我要去洗脸。」
「干嘛那么麻烦......」话音未落,他已经俯身去吻她,舌尖将碾过她的嘴唇,将那些酸甜的奶油都含进他的嘴里。
「好了。」他抬头,对惊怔的庄安妮说。
此时,身边的路过的年轻人已经捂嘴偷笑,他们瞬间被窃窃私语声包围。
庄安妮气绝,掩面低下头。
林啸堂牵起她的手,说:「陪我下去抽根烟。」
两个人站在商场门外的吸烟区,林啸堂一手夹着抽烟吞云吐雾,一手牵着庄安妮,她站一旁举着两个冰激凌筒瞪着他:「我一个大人,拿着两个冰激凌筒站在这,像个傻子。」
林啸堂吐了口烟,摇头笑着:「很萌,像个小萝莉。」
「还不如像个傻子。」
「女为悦己者容,像什么,只要我喜欢就好。」他熄灭烟尾,接过冰激凌筒,又说:「找个地方坐下聊聊。」
他们来到一间酒店的顶楼咖啡厅。刚出电梯,就听到不绝于耳的琴声,巴洛克风格装潢的大厅中间摆着一架三角钢琴,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男人正在弹琴。
林啸堂望着窗外云捲云舒的天空,对庄安妮说:「跟我一起回去。」
「你在询问我的意见?」庄安妮嗤笑。
「你愿意跟我回去,大家都省了麻烦。」
「我回去应诉,哪怕是我败诉,还有引渡法,我还是可以回来。你不会如愿的!你越是这样不择手段,我妈妈就更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
「我问的是你,你的意愿。」林啸堂敛眸凝视她。
「我不愿意。」
「为什么?」
「我们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你真的觉得我们还能在一起?」
「相爱就可以。」林啸堂回答的毅然决然。
「可我不爱你了。」庄安妮嘆气口。
「安妮,我说很多次,不要轻易的说爱或者不爱。你认为我不懂爱,可我觉得,你才不懂,你甚至不敢面对你的内心。」林啸堂望着她轻笑。
「别给我洗脑了。」庄安妮无奈的笑道:「爱也要看是对什么人?以前的我,是爱你,爱到委曲求全,爱到迷失自我。但当你为了利益,和别人结婚,还理直气壮的逼着我做情人生孩子,我已经看清楚了你是什么样的人。」
「但是,我爱你,没有变过。」
「林啸堂,你爱的是我给你的一切,你爱的是我给你的陪伴,你爱的是我单纯孤勇的付出,甚至,你爱的是独自占有的感觉。」庄安妮失望的仰面长吁口气,眼眶已经有些湿润,「你所谓的爱,不过因为,我是一张白纸给了你,这张纸上只有你痕迹,你锲而不舍也只是认定这张纸独属于你,你争抢的是一件物品的所属权。」
庄安妮又说:「还有,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不是为了等你,只是不想再像当初和你在一起那样,没想好就开始。」
林啸堂沉默了片刻,目光从远处的云朵移到庄安妮的眉眼,他低声说:「你根本就不懂我对你的爱!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我太懂你了。」庄安妮掩面苦笑,连连摇头,许久才抬眼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你和Catharina结婚,若是不得已而为之,那我离开后的那些女人呢?你不仅有名义上的太太,还一直把爱我挂在嘴边,可这都不影响你玩女人。」
林啸堂的脸色剎那间变得十分难看,咬着嘴唇缓缓闭了闭眼睛。他摘下眼镜放在桌上,扶着额头,哑着嗓子开口:「对不起......我只是......」
「你只是孤独,你需要释放,你对她们没有一点感情,都是钱色交易、都是没负担的消遣,对吗?」庄安妮冷冷的问。
所有的不堪都被庄安妮揭穿,他无法再找藉口遮掩。林啸堂只是沉默的嘆气,良久才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安妮,是我的错,让你伤心了。」
「我没说错吧!我越懂你,就越无法再爱你,你太可怕了......」
「你离开后,是有......有过,但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没有,我可以保证。」他吞吞吐吐的解释,显然是慌了。
他突然去拉起她的手,放在他唇边,亲吻她的手背,信誓旦旦的说「以后不会了,我跟你保证,好不好?」
「不用了。」庄安妮抽回手。
林啸堂的手僵在半空中几秒,他尴尬的收回去,咽了咽嗓子重新看向她,目不斜视的注视:「你原谅我!」
他的语气带着一些怒意和压迫感,乍一听更像是命令。
庄安妮自嘲的笑问:「好像错的人是我,是我在乞求原谅。」
「呵呵,我求你,你也不会原谅,不是吗?」他扬了扬嘴角笑起来。
两人望着对方,庄安妮恍惚间只觉得,他嘴角那抹笑意似曾相识。
「我已经道过歉了,求也求了,你还要怎样?」林啸堂脸上的失落黯然稍纵即逝,取而代之的已经是冷峻淡漠。
「......」庄安妮暗暗想,他还真是死性不改,总是把错的事情做得理直气壮。
「不想跟你吵!我就问你,是乖乖跟我回去,还是等着律师信被召回去?」林啸堂冷着脸,沉声问她。
庄安妮瞥了他一眼,冷笑:「林啸堂,你现在还学会软硬皆施了......可惜,都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