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重撕裂,腹痛,炎症……
不仅仅是脏,她已经被毁了!
彻彻底底的!
「是,是我自作自受,是我活该!那宋蜜呢!」她伸手指向窗外,「为什么她害了人,就可以什么事都没有?」
「为什么?」
「我不甘心!」
「我绝不接受!」
陆之芝猛地回过头来,歇斯底里的嘶吼一声接着一声,震得陆之远的两隻耳膜都快破了。
对于宋蜜的恶毒和狠辣,他当然同仇敌忾,他发誓一定会将自己妹妹所承受的痛苦,千百倍地奉还给她!
但,这个决定他是不可能更改的,「我已经决定了,你必须走,你看看你现在,还有一丁点正常人的样子吗?」
「你是陆家的千金大小姐,我和爸爸从小到大都当你是掌上明珠,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跟个泼妇有什么区别!」
「你必须离开,回温哥华去!」
陆之远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毋庸置疑的决绝。
陆之芝的眼泪落得越来越凶,心里也越发的绝望,对宋蜜的滚滚仇恨像洪水猛兽一样吞噬着她,撕咬着她。
宋蜜早已经上车走了。
现在她身边不止有叶昭,还有她心心念念了多年的那个男人,他们都在她身边!
今天晚上这个机会,就这样从她眼前溜走了!
她怎么能甘心!
她好恨!
恨得她只能紧紧咬着自己的手背,将上下牙齿全部陷入皮肉里,才能勉强抑制住不喊叫,不发疯!
但她到底还是听到了一句,「……至于宋蜜,哥哥向你保证,绝对不会放过她!」
……
另一边,酒店房间里。
叶昭走出去,房门关上之后,宋蜜倾身上前,动手打开了刚刚让叶昭在路上买的外用医药箱。
将消毒药水,几种不同的药膏,纱布,胶带和剪刀一一拿出来摆好之后,宋蜜攸地一抬眼,没什么耐性地对上男人的一双长眸,「手!」
看出女人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压着的不满,温宴礼眸光缓动,言出必行地把手伸了出去。
五根手指,手背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破皮,出血,最严重的是地方已经可见白骨。
宋蜜面上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心里却密密麻麻的一痛,仿佛被一排长针扎过,针头已经拔掉了,痛感却一直在蔓延。
很快的,她淡淡道,「忍着点。」
撕开棉签袋,拧开消毒药水的瓶盖,跟着,她连眼皮子都没有再抬一下,一气呵成地开始给他手上的每一处伤口消毒。
干脆麻利得仿佛不带一丝个人感情。
而她手里的棉签落到他伤处的力度,却是轻之又轻。
然后是上药,分别缠上纱布,剪了胶带贴好。
整个过程,温宴礼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心里想的却是,类似这样的清创和包扎,她做过多少次?
什么时候学会的?
是在南非,还是在叙国的时候?
开枪,也是在那个时候学会的吗?
他知道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一定经历过许多普通人三辈子都不会经历一次的事。
充满了传奇色彩。
有那么一瞬间,他心里甚至在想,这样一个女人,被他遇到,究竟是他的幸,还是不幸?
这是他的不确定。
但他确定的是,不论这个答案是幸,还是不幸,他都不打算错过她。
女人收拾医药箱的动作已经在收尾了。
而她由始至终,都没有再看他一眼。
见她起身,温宴礼禁不住喉间一动,叫了声,「蜜儿。」
「好了,」宋蜜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眸光寡淡得好像他是任何一个别的什么人,「温律师请回吧!」
他眸中掠过一抹黯色,眼前的女人已经顾自转身走了开去。
是朝房间门口的方向。
——她真的想他走?
宋蜜很快就走到了房门口,伸手拉门的一瞬间,她瞥见了自己手指上沾染了药水的颜色。
不妨,洗洗就干净了。
并未迟疑的,她拧着门把手,拉门了房门。
然后转过身,等着男人走过来。
房间很大,隔得远,她看不清男人的脸色。不过,他很快站了起来,抬脚而动。
温宴礼一步步朝门口走过去,走近,在女人侧身让他通过的动作之下,并未停留地,走了出去。
宋蜜随后关上了门。
错身而过的一刻,两人毫无眼神交流。
转身,倚靠上门板,下意识地将身体放鬆,她仰头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
她在调整自己。
房间里瞬间恢復了无人一般的安静。
她在生什么气?
手是他的。
知法犯法,把人打成重伤的也是他。
他自己都不肯爱惜自己,她操的哪门子心?!
但她就是不爽。
烦躁。
这种坏情绪在看清他手背上的伤的那一刻,瞬间达到了巅峰。
她只能用冷漠来压制。
越心疼,越若无其事。
仿佛是一种眼不见为净。
他走了。
她心里虽然不见得真的清净了,但,总比他在眼前晃悠得她心烦意乱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