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宴礼按捺着呼吸,深看着眼前人,眸光反覆描摹过她的眉,眼,鼻子,唇,和下巴。
一遍又一遍的。
看不够一般。
看得宋蜜都有些耐不住了!
正要昂起头主动贴上去,却见男人忽地蹙起眉,笑了,「纠正一下,是身下。」
然后他便身体力行,孜孜不倦地教育了她说不出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的。
不过她也不输,死活不讨饶。
直至筋疲力尽。
要不是他顾着她昨天晚上喝醉酒伤了手,伤了脚,而她又心疼他白天在外面奔波了一整天,两个人怕是要不依不饶地酣战到天亮。
毕竟,这一战可是隔了两个多月,两个人各自积攒了多少思念在里头,就有多少难舍难休!
还是双倍的。
最后他抱她去浴缸里清洗的时候,她迷迷糊糊得只想睡,却隐约听得他自言自语了一句,「我的蜜儿可真能折腾。」
她心想,你不能折腾?
不过她根本没力气张嘴,眼皮子也死活撑不开,体力严重透支到了每一根头髮丝,整个人就像一滩水,大概连进出的气儿都是散的。
后面他大概又说了一句什么,她却听不清了。
而后便彻底丧失了一切感官意识,什么都不知道了。
温宴礼这个时候反倒是精神了,准确地说,是头脑异常清醒。
而他刚刚说的那句话是,「往后不许再吃药了。」
跟前面那句「真能折腾」完全没有前后关联。
因为他想起来他们刚刚结束的这一场疯狂无状,两个人都疯得太彻底,完全把什么措施不措施的抛到了九霄云外。
但他就是不想让她再吃药了。
就算她血型特殊,他也决定这么做。
如果有了孩子,就生下来。
之前裴邱阳突然发了一条信息过来,说乔卫卫怀孕三个月了,孩子是他的,他很快就要做爸爸了。
裴邱阳还说蜜儿已经同意做孩子的干妈,问他要不要做孩子的干爹。
或许是这个消息刺激到了他。
或许是他下意识地想要用孩子绑住她。
是的,他想绑住她。
用任何方式!
哪怕并不光彩!
但是,他们是有过一个孩子的。
他们是有过做父母的机会的。
他并非强求,只是想要顺其自然而已。
这么想着,他低头看向怀里已经睡着了的女人,心说,如果我们有一个可爱的孩子,一个像你的女孩,或者是一个像我的男孩,三年之后,你还会舍得离开我们吗?
蜜儿,你舍得吗?
……
第二天中午,宋蜜在床头柜上看到一张纸条,让她看微信。
她照做,于是看到他发过来的一行字等我晚上回来餵你吃。
——吃什么?
话没说完。
但是她看懂了。
昨夜两个人都太疯了,不要命似的折腾对方,哪里还能顾得上做措施。
不过宋蜜算了算日子,应该是在安全期之内的。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早在陆之芝画展那晚,他们第一次相互表白之后,男人突然一声不吭地退出了她的生活一个月之久的那段时间里,她去医院复查时,医生曾明确地告诉过她,她本身就并非容易受孕的体质。
加之在那样的情况底下流产所造成的身体损害,以后她再想要孩子,恐怕会更加困难。
不过宋蜜是不在意这些的。
是她没资格做一个母亲。
不过再怎么不容易受孕,也不表示万无一失。
上一次,他被那个叫王丽莎的女人下了药,当时两个人折腾起来也是完全没顾上,事后他就亲手餵她吃了药。
当时她就没有说什么。
所以男人在信息里这么说,她便也听着,晚上他回来之后要是餵她吃药,她便吃。
总归是要放心一些。
身体是她自己的,解决后顾之忧的事,她比他更赞成。
更何况,他连婚都求过了,那个给不起承诺,给不了对方一个家的人,是她。
她是丝毫没有怨言的!
也因此,宋蜜根本就没有想过,晚上男人亲手餵进她嘴里的「药」,只是一颗外形相同的维生素片。
……
十天之后,腊月二十四,农历小年。
接到电话的时候宋蜜也不算太意外。
毕竟,温母之前就给她打过一次电话。
不过这次温母并没有在电话里多说什么,而是直接约她见面。
一个钟头之后,她推门走进圣薇亚医院附近的一家咖啡厅。
大约因为年关将至,不管是马路上的行人和车辆,还是咖啡厅里的客人,明显的都比往常少了许多。
宋蜜直接上二楼。
上来之后,一眼就看到了靠窗的一张桌子前坐着的女人。
她抬脚朝对方走过去。
这厢,封盛芷也很快就察觉到了来人,远远地看了宋蜜一眼之后,她端起手边的红茶喝了一口。
宋蜜并不是空手来的。
虽然时间仓促,她也仍然准备了一份见面礼。
走近之后,她先叫了一声,「伯母。」
封盛芷心头一动,想起上一次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可是由始至终都没有称呼过自己一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