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帮我!」话说到这里,温言颜已经泣不成声了!
提起逼死她母亲的刽子手,她怨恨滔天,只恨自己不能亲手手刃仇人。
可是想到含恨而终的母亲,她又脆弱得像个失去了全世界的孩子,当时当下,她只是一个急于为母亲讨回公道的孤苦无依的女儿,「你帮帮我!」
温言颜眼前一片模糊,任凭泪水源源不绝地汹涌而出,「帮帮我!」
她现在不敢乱动,不敢下床,不是因为她有多心疼肚子里的孩子,而是她不能让情况变得更严重,她必须儘快好起来。
她还要去给母亲守灵。
她还要亲手把母亲的骨灰盒送到山上去。
她还要笑着看害死母亲的罪人们受尽世人的指责和唾弃。
她不能哭!
她不能激动!
这么想着,她连忙抽噎着止住了哭声,一边举手抹泪,一边又去看霍清珏,「请你帮帮我。」
霍清珏还是第一次面对一个女人对自己哭求。
声泪俱下,彷徨可怜。
不能说他毫无动容。
但是真正令他下定决心的,还是他对宋蜜的感情。
前天夜里,他们两个人紧紧相拥的一幕又从他脑海里跳了出来。
宋蜜被温宴礼紧紧箍住的背影,反覆横亘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这绝不是他们第一次在他面前举止亲密。
这绝不是他们第一次将他忽略得彻底。
他们是情不自禁。
他们是情到浓时。
之于他,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心理折磨。
甚至,挑衅。
但,也是在这种折磨和挑衅的双重摧残之下,他一次比一次更坚定自己的心念。
他想要宋蜜!
他必须取代温宴礼的位置!
整场交谈之中,温言颜只有一句话说对了,他舍不得错失任何在宋蜜面前刷存在感的机会。
不过如果真的要兴师动众地做点什么,他又怎么可能只是单单帮温言颜达成心愿呢!
既然要出手,就应该找准切入点,一次就让他们之间产生无法弥补的裂痕。
——无法弥补的裂痕?
很快的,他脑子里闪过了前天晚上封盛芷掌掴宋蜜的那一幕。
然后他想到了容馨安。
之前他找过容馨安,容馨安当时拒绝了他,但是从封盛芷对宋蜜动手之前之后说的那些话来看,容馨安还是没忍住,如他所料地把他告诉她的那些事全都告诉了封盛芷。
所以封盛芷才会对宋蜜有那么大的成见。
从这一点上来说,他对容馨安的定位和利用都是准确的。
又过了一会儿,霍清珏终于语气平淡地吐出了一句「需要从长计议。」
见他表态,温言颜心中一振,立即道「我会儘量拖延我妈停灵的时间。」
隔了一会儿,霍清珏才点了一下头,「保重身体,早点休息。」
说完之后,他便转过了身,抬脚朝外面走去。
已经很晚了,这个时候霍清誉的飞机已经落地了,他应该正在赶过来的路上。
换句话说,此地不宜久留。
快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温言颜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谢谢。」
霍清珏到底还是转过了头,极为轻微地笑了一下,「大嫂,客气。」
……
酒店里。
宋蜜刚洗完澡出来就听到了门铃响。
开门之前,她还是从猫眼里往外看了一眼。
外面站着的正是她在等的人。
她很快开了门,甜甜地说了声,「哥哥回来了呢!」
扑面而来的却是一阵烟味,不能说很浓烈,但,几乎是一开门她就闻到了。
不过很显然,男人自己是毫无察觉的,「嗯。」
温宴礼一边看着眼前迎接自己的女人,一边抬脚进门,下意识地就去拉她的手,「我帮你吹头髮。」
宋蜜应了声,「好。」
两人便手牵手地朝浴室的方向走过去。
一室暖融,便将他身上的烟味氤氲得越发明显了,大约也是因为离得近,即便空气里充满了从她头髮上散发出来的清冽芬芳的香味,她也还是时不时地能闻到。
宋蜜知道,之前他们分开的那两个月里,他抽烟抽得非常凶。
但是这半个月以来,她几乎没有在他身上闻到过烟味。这就说明,其实他的烟瘾并不重,他抽的,是情绪而已。
所以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先是下午那个电话。
还有现在的满身烟味。
太反常了。
宋蜜一向没有主动开口打探对方心事的习惯。
但是又觉得不能置之不理。
于是便在他将吹风机放下的第一时间,她直接抬眸将他看住,显见地拧了眉,「哥哥今天为什么又抽烟了?」
闻言,温宴礼眉心一动,「那我先去洗澡,洗完澡躺到床上跟你说。」
宋蜜就那么看了他一会儿,「嗯。」
十几分钟之后,里间的水声停了。
男人很快推门走了出来。
光溜溜,湿漉漉的。
胸肌,腹肌,人鱼线,笔直修长的一双大长腿。
宋蜜既没出去,也没迴避。
他也一样,「蜜儿,帮我拿一下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