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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撒谎了,他没那个读懂人心的本事。

他会知道,是因为,他在茶楼的时候,看见了跟在她身后的人,那两个穿着家仆衣服的人,目光只追随着她,那一刻,他就猜到了,是柳家派的人。

她和他相视的时候,那两个家仆也看清楚了他的脸。

按柳家主母的泼辣性儿,要知道她的女儿和一个不得宠的庶子有私情,她会什么都不做?就算明面上不会有所行动,暗地里也会有动作。

柳家主母好面子,她不会希望别人知道她的女儿和他一个庶子的事,这就是她不会将这件事捅出来的原因。

「我想和你赏月。」江铎背抵着窗沿,认真地说。

今晚月色很美,他不想去想别的事,他只想和她好好赏月。

柳织盈弯起唇畔:「好。」

……

周遭很静,静得能听见浅浅的呼吸声。

小丹猛地惊醒,抬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她怎么睡着了?

「小姐,」小丹扭了扭酸痛的脖子,看着坐在桌前的柳织盈,「你没睡?」

小丹走近,借着烛光,才瞧见小姐手里攥着的是一朵凋败了的昙花。

「小姐,你这昙花哪儿来的?」府里虽种了许多花花草草,但没有昙花啊。

柳织盈凝眸盯着手中的昙花,喃喃:「昙花一现,虽美,但不能长久。」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来啦!

第27章 第二十六颗枣

夜深了,雪月楼有人死了。

纵身一跃的身影把一守夜的小厮吓坏了,连滚带爬去找鸨母。

被鸨母身边的小厮拦下,并让人捂住了他的嘴,将他带下去,免得叨扰了留宿在雪月楼的客人。

周围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鸨母握紧羽扇,披了一件薄衫赶过来,眼神犀利,将一圈人都扫了一遍,开口:「今夜这事,谁要大嘴巴子说出去了,就不是赏谁一大嘴巴子的事儿了。」

话落,鸨母身旁的小厮会意,立即从身侧摸出一柄小巧的刀。

一瞧见刀,所有人噤声,免得惹祸上身。

鸨母跟在小厮后头,来到雪月楼门前,瞧见地上的那一抹身影,嫌弃地用扇子挡住半张脸,她怕看久了,夜里噩梦缠身。

从雪月楼的顶楼跳下来,不死倒奇怪了。

「不守本分,死了都没地去,」说完,转身看向凑热闹的姑娘,正好给她们立立威,「看见了吗?这就是不听话的后果,死了都没法子入土为安,我雪月楼不养閒人,也不葬不知天高地厚寻死的人。」

「以后要死,也另找个地儿去死,别生前死后都赖在我这雪月楼了。」

鸨母定定地盯着姑娘们,看着她们怯怯后退的模样,继续说:「当然了,跟着我,你们就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要是命好些吶,让名府的老爷公子瞧上了,指不定还能去大户人家做个妾室,一辈子吃喝不愁。」

说完,鸨母将她们轰散。

该说的都说了,多说无益,人死了也没什么看头了,热闹也凑够了。

此时,打更的更夫途经门口,被地上的人吓得连连后退。

鸨母给小厮递眼色,小厮会意,立即上前,给更夫塞了银子,让他闭紧他的嘴巴,还拿出刀在他眼前晃了晃,想活命就闭嘴。

见更夫点头,小厮随即将他轰走。

待更夫走远,小厮折回。

「一个更夫,还能掀起什么风浪?」鸨母丝毫不慌。

顷刻,鸨母扬了扬下巴,命小厮将这晦气的人拉到城外黄山扔了,再找人将这地打扫干净,别脏了她雪月楼的门前地,不然明天雪月楼还怎么开门迎客啊。

鸨母走了几步,又回头往外瞧了一眼,挥了挥羽扇,不由嘆息一声。

在雪月楼这地方待久了,她都分不清她这声嘆息是真情还是假意了。

本还想培养她成为雪月楼的第一乐妓呢,毕竟偌大雪月楼就她一人能弹得一手好琵琶,不成想,还没给她挣银子了,就死了,还把晦气留在这儿。

「赶紧的,处理干净。」说完,鸨母朝地上啐了一口口水。

小厮听命,迅速拿来竹席,将死了的人随意一裹,抬走了。

半晌,小厮喊来三两个打杂的丫鬟,让她们将这里弄干净,别耽误雪月楼明天开门做生意。

三个人从后门绕过来,一人拿着扫帚,一人提着一大桶水,还有一人手攥着抹布。

一人将一桶水奋力往地上一浇,另一个拿着扫帚就去扫。

拿着抹布的人站在远处,半天不动。

拿着扫帚的人开口了:「韦彦枝,别想着偷懒,快点,过来帮忙,别想害我们被骂。」

又提来一桶水的人,瞧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韦彦枝,给开口的人使眼色:「雪月楼里就她和韦彦枝最要好了,如今她死了,世上为她哭的人,恐怕就她一个了。」

拿扫帚的人口无遮拦:「人死了就是死了,难不成还能活过来?」

「少说点。」

「你看看韦彦枝这个样子,她要难过就去躲着难过,只是别害我们受罚,」她继续说,「她放着好好日子不过,非得死,要是我能不做杂活,我怎么样都行……况且她还会弹琵琶,要是我有这才艺,我早……」

「哎哎,你少说几句吧。」

那人偏说,继续戳韦彦枝的心窝子:「估摸着时辰啊,这会儿她已经躺在荒山野岭了,到时被饿狼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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