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也希望如此。」赵峋起身,意味深长的对郑贵妃道:「你放心,朕必定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郑贵妃左思右想,总觉得吴贵人做这样的决定前,定会先找自己商量。可皇上既是开口来问,就一定有证据。
吴贵人是她的表妹,吴贵人做了这样的事,任谁都会觉得她也参与其中。
见皇上有要走的意思,郑贵妃忙抓住了他的衣袖,有些不安的道:「皇上,您是相信妾身的对罢?」
赵峋没有躲开,抬起眸子,缓缓的笑了笑。
「当然,所以别让朕失望。」
说着,赵峋放开了她的手,起身离开。
***
苗芳仪宫中的杏枝被羽林卫带走,紧接着吴贵人从清仪宫被带走。
第二日在一众宫妃去坤仪宫给张皇后请安时,张皇后宣布吴贵人涉及在熙贵仪落水那日行谋害之举,如今正在进一步查证中。
众人闻言,皆是震惊不已。
坐在张皇后下首的郑贵妃,神色愈发高傲漠然,并没有心虚或是慌张之色。
「罢了,这些不堪的事本宫也不想再提。」事情还没最终定论,张皇后摆了摆手,道:「说些高兴的事,过两日是郑贵妃的生辰,本宫已命人在听云殿替妹妹庆祝。」
吴贵人是郑贵妃的妹妹,且谁都知道郑贵妃于熙贵仪不和,还曾数次当面刁难。
说不准,这事情就是郑贵妃指使的。
偏生这时,皇后还故意提起寿宴的事,明面上是表示大度公允,实则也要看郑贵妃的好戏罢?
卫容华便是在听云殿险些小产,之后便一路倒霉,直到失去了腹中皇嗣,不仅跌落云端,自己连位份都没保住。
宫中常用来设宴的地方不少,偏偏选了这齣就别有深意了。
「妾身谢皇后娘娘好意。」郑贵妃起身,淡淡的道。
换了别人是谢恩,她只说是好意,显然对张皇后的安排不满。
张皇后在外人面前素来是贤惠的,并不跟她计较,眸中的笑意还深了些。
何修仪见郑贵妃眼看也要倒霉,心中终于畅快了些。
她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愈发恨郑贵妃和吴贵人。若不是皇上查清了此事,揪出吴贵人来,那么她就要背上谋害熙贵仪的罪名。
皇上是个赏罚分明的人,她已经写了家书想办法送给兄长何云蔚。
只要兄长能好好替皇上立下功劳,她一定能很快恢復位份。
「淑妃、贤妃,你们两个负责操办。」张皇后缓缓的扫了在座的宫妃们,终于有了一丝大局在握的感觉。
淑妃先站起来,恭声道:「妾身领命。」
本该最先附和皇后的贤妃,今日却走了神,一时间没站起来。还是身边的宫人提醒,她才回过神来,忙道:「妾身领命。」
张皇后不满的皱了皱眉。
这几日来贤妃不知怎么了,总是神思恍惚,今日竟在众人面前走神。
当众人散了后,张皇后将她单独留了下来。
「你怎么了?」看着贤妃隐隐发青的眼底,张皇后缓和了些语气,道:「可是遇上了什么事情?」
贤妃向来没得过宠爱,只空有个位份,与她姑母刘太妃走一样的路子。
故此这宫中谁得宠、谁失宠都跟她关係不大。
「娘娘,您说熙贵仪落水,是不是有什么鬼怪作祟?」贤妃有些神神道道的,她压低了声音道:「是不是先帝的九皇子阴魂不散才……」
她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竟是张皇后没拿住手中的茶盏,摔到了地上。
「胡说什么!」张皇后脸色难看极了,冷冷的道:「熙贵仪落水是舒婕妤和吴贵人所害,与鬼怪有什么相干?」
贤妃心中一惊,旋即她又忍不住道:「妾身听说,熙贵仪夜夜噩梦,总是梦到有人要拉她下去——」
吴贵人计谋的始末,张皇后知道得七七八八,立刻打断她道:「吴贵人的计谋就是安排人潜伏在水底,要将她拖下去淹死!熙贵仪会梦到,也是很正常的事。」
听了张皇后的话,贤妃苍白的脸色才好了些。
「好好给郑贵妃办生辰宴,别总是疑神疑鬼的。」张皇后语气中添了些训斥之意,道:「皇上对郑贵妃仍有情分在,万不能就因此敷衍。」
越是这时,越不能被挑剔出她的错处。
皇上似是并没将此事牵连到郑贵妃身上,向来是念及旧情。若她们在这时薄待郑贵妃,只会让皇上更怜惜她。
「是,妾身记下了。」贤妃起身应下。
等她离开后,张皇后揉了揉额头。
「娘娘,温昭媛还没离开,说是想见您。」琥珀在一旁通传道。
听到是她,张皇后神色舒展了些。
比起担不起事的贤妃,温昭媛则是靠谱得多。
「让她进来罢。」
***
凝汐阁。
阿妧的身体已经恢復了不少,虽说赵峋并未限制她的行动,可既是不让她去坤仪宫请安,倒也不好随意出门。
担心阿妧自己无聊,苏容华日日来陪着她解闷,教她读书习字,阿妧进步很快。
这日苏容华来时,见阿妧正翻开书,盯着一页出神。
她悄悄的走了过去,发现阿妧看的正是一首诗。
「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阿妧没留意到她来,轻声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