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让阿妧送她,苏容华跟了出去。
等苏容华回来时,见阿妧正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温昭媛离开的身影。
「阿妧,你在想什么?」苏容华有些疑惑。
阿妧回过神来,抬手抚着小腹,低眉浅笑道:「我在想,昭媛娘娘可真是温柔贤惠,协助皇后娘娘处理后宫事宜,比贤妃娘娘更适宜。」
苏容华说了两人来时的事,也赞同阿妧的观点。
「好了,你只安心养胎便是,外头的事不必操心。」苏容华道:「昭容娘娘本还想来看你,只是大公主入秋以来有些咳嗽,她赶着回去照顾,这才没来。」
「不过你放心,大公主只是小病。」怕阿妧惦记,宁昭容还特意叮嘱了。
见阿妧面上有些倦色,苏容华让她好好休息,自己先回绣春阁。
***
「主子,皇上还是没再派人来。」朱蕊服侍阿妧喝了药,扶她上了床休息,才道:「若有误会,也该早些解开才是。」
已经到了第四日,皇上还是自己没来,也没让人来探望。
当时卫容华有孕时,皇上虽是没去,却也日日都过问卫容华和皇嗣情况。
「皇上不肯来,我这样去福宁殿,反而更令皇上生气。」阿妧嘆了口气,道:「今日是刘太医来给我诊脉的日子,先看看情况再说。」
若上次是误诊,没准这次就能确认。
整个后宫都知道她有孕,也不知该如何收场。
等午后刘太医来时,不单是阿妧,朱蕊和茉香两人高高悬着心,等着刘太医的诊断。
「贵仪,您确实还是喜脉。」刘太医恭声道:「臣虽是医术有限,这脉象还是极明显的。」
朱蕊等人都鬆了口气。
送走了刘太医后,朱蕊悄悄让桂兴留意,刘太医是否去给皇上回话。
果然没一会儿,桂兴满面喜色的跑了回来,道:「朱蕊姐姐,刘太医去福宁殿了。」
阿妧在房中也听到了她们的声音,轻抚着自己的小腹,心中也有些动摇。
难道她真的怀上了孩子?
还是说,有人想她摔得更惨?
阿妧垂下眸子,朱蕊她们都劝她早些与皇上和好。
这两日来后宫中往福宁殿送了不少汤汤水水,甚至何修仪还前去伴驾,用过了晚膳才回来。
她哪敢真的跟皇上作对?
「去把皇上赏我的那块暖玉玉佩拿来。」阿妧吩咐茉香道。
那块玉佩是赵峋放到她手中的,她让朱蕊找出了墨绿色的线,穿上配珠,打了个简洁大气的络子。
「就说是上次皇上落在这里的玉佩,忘了拿。」阿妧重新将玉佩放到锦盒中,交给了朱蕊。「让桂兴给皇上送去,且看皇上见不见他罢。」
朱蕊忙答应着去了。
***
福宁殿。
赵峋知道今日是刘太医给阿妧诊脉的日子,批完摺子练字时,也有几分心不在焉。
「皇上,刘太医来了。」崔海青在门口通传。
赵峋立刻站了起来,他意识到自己动作急切了些,又重新坐下,淡淡的道:「让他进来。」
刘太医听到通传,掏出了帕子擦了擦额上的汗。
因路上走得急,即便是在凉爽的秋日,他也满头大汗。
「皇上,臣替熙贵仪诊了脉,眼下仍是喜脉的脉象。」刘太医越是知道皇上看中熙贵仪腹中皇嗣,越把话说得谨慎。
赵峋心中鬆了口气,旋即问道:「熙贵仪身体如何?」
「熙贵仪身子弱些,臣已经替熙贵仪开了补血养身的方子调理。」刘太医恭声回道。
待让他退下后,赵峋捏着笔,墨色的眸子中罕见的闪过一抹纠结。
既是这次已有了断定,向来她也该认清现实。
到底要不要先去看她——
赵峋放下了笔,正当崔海青以为他说要去凝汐阁时,却听到赵峋道:「去清凉苑。」
得,皇上这还没迴转过来。
崔海青想着要不要去给熙贵仪通个气,让熙贵仪先来服个软,便万事皆休。
谁知他才出去,便又撞上了提着食盒前来的何修仪。
「皇上,妾身做了些松子糕,请您品尝。」
松子糕本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可她巴巴的亲自提过来,足以显示她的心意。
赵峋还没开口,只见景和宫的人匆匆跑了过来。
「皇上,贵妃娘娘觉得心口发闷,想求您旨意,请太医过去。」景和宫的内侍跪在赵峋面前,神色焦急的道。
郑贵妃真是不肯安分!
提着食盒的何修仪咬紧牙关,恨郑贵妃恨出血来。
「那还不直接去给贵妃娘娘请太医,皇上能替贵妃娘娘治病么?」何修仪意有所指道:「若耽误了贵妃的病情,你们谁能负得起责任?」
虽是何修仪抢话失了礼数,可道理没错。
看似景和宫的郑贵妃用这个理由来请皇上,何修仪就偏点出郑贵妃是在借病争宠。
「刘太医才走没多久,崔海青,让人通知他去景和宫,给贵妃诊治。」赵峋转身往福宁殿走了回去。「朕还有政务要忙,让皇后代朕去看贵妃。」
既是用了忙政务这个理由,何修仪也不好再跟进去,只得把食盒交给了崔海青。
才出了福宁殿大门,何修仪正满心烦闷,却见眼前的蓝衣内侍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