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不是一路人。”
素婉轻轻一笑,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这是通行令,有了它,你们就可以离开这里。”
“你会这么好心帮我们?”
楚蘅很不待见素婉,不知为何,她一看见她,心里就极不舒服。
“我不是帮你们,是帮我自己。楚荆,我想你大概也察觉到了,公子他变了。为了得知阿叶的下落,他竟然开始相信南纡巫术,发了疯地让人寻找她的魂魄。若是再让你们呆在这里,他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眼下,他不在行宫,你们拿着令牌开走吧。”
楚荆看了看她膝盖上的泥,接过令牌:“虽然阿叶的事被很多人忘记了,可是素婉,唯独你,我不能原谅,以后,你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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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若晏宁端着铜盆,盆里的水因他颤抖的双手而不断漾起波澜。
他已在门口站了许久,他的袖子里藏着一把削铁如泥的利刃,是大哥给他的。
他一旦穿过眼前的这道门,一切将无法挽回。
就在他迟疑犹豫的时候,吱呀一声,大门被拉开了。
那张极其柔美的脸一下子映入他的眼帘。
“哐当!”
手中的铜盆不经意地打翻,溅失了对方雪白的衣衫。
晏宁大惊失色,紧张得袖中的武器差点滑落。
“对、对不起,我马上收拾。”
顾雪衣一把捞起他,笑得邪气:“现在才知道怕,是不是晚了?”
话音一落,已将他按到门上,截住他的唇。
晏宁想推开他,却被他死死扣住四肢,霸道热烈地亲吻起来。
这个吻起初如狂风骤雨,渐渐得又变得温柔缠绵。
晏宁想,你该动手了,这个时候是最好的时机,他没有任何防备,只要你出手,他必死无疑。
为什么是这个人,为什么会得由我来杀他,为什么……
热泪滑落脸颊的瞬间,晏宁抽出袖间的匕首,他迟疑着,犹豫着。
脑海里不断闪过过去的画面,好多人死了,血流到他眼睛里,什么也看不见,他似乎听见他们在他脑子里说话。
“我是替你死的,你要替我报仇!”
“宁儿,杀了他,嬷嬷才会瞑目。”
“他是个恶魔,你必须杀了他。”
“你不能背叛我们……”
晏宁环着他的背,找准致命之处,匕首正要落下之时,形势突然逆转,一下子被对方反绞了手臂。
匕首落到地上,晏宁的脸色已是雪白。
顾雪衣脸色发青,他戏谑道:“终于要动手了吗?”
他狠狠扼住他的喉咙:“说,你是什么时候恢復记忆的?”
晏宁一怔,随即反应过来。
“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是兰若晏宁,却还把我留在身边耍着玩。看到我对仇人心生爱慕,是不是才是你最大的乐趣”
他心里本还期待着他不知道他的身份,即便他杀了很多人,但至少没有像大哥说的那样利用他。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是啊,仇人雌伏于我,别提多快乐了。”
晏宁咬着牙,拼命逼回眼泪:“是我太笨,我竟然把一颗真心给了仇人。”
也很没用,对这个杀了自己亲人,利用了自己的人,竟然下不了手。
“对,没错,我们是仇人,我最得意的不是灭了兰若家,而是让你爱上我。哈哈哈,让仇人爱上我这才是最大的胜利。”
“恶魔,大哥说的不错,你真是个恶魔。”
大哥,对不起,我什么也做不好,请您和大家原谅这个没用的阿宁。
晏宁低下头,发出如自嘲一般的笑声。
顾雪衣察觉不对,抬眼一看,发现他脸色比雪还要白,嘴角已是一片猩红,他当即扣住他的下颌,迫他张嘴。
若不是他阻止及时,晏宁已咬断了舌根。
顾雪衣脸色发冷,狠道:“想死,没那么容易!”
“你既然那么恨兰若家的人,为什么不杀了我,我死了,你的仇人就又少一个了。”
见他萌生死意,顾雪衣心中生起滔天怒火:“我不会让你死,我要留着你的命,慢慢折磨你。”
“来人,拿药来!”
就在此时,燕雀急急来报:“主上,大事不好。”
看到眼前的场景,燕雀又急急收回的话。
顾雪衣冷然道:“什么事?”
“兰若余孽攻入骊山,在山脚与先生起了衝突。”
“快去备马!”
燕雀答了个是,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兰若晏宁,问道:“可要将他关起来?”
顾雪衣将他一把扯过:“不,我要看着他,他一刻也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看来温阳已经恢復了记忆,温阳可以活着,兰若晏宁却不行。
打定主意,燕雀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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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楚荆带着阿蘅打马疾驰。
“哥哥,这不是迴风雨城的路啊。”
楚荆夹着马肚子,单手拉着缰绳:“你师傅还在骊山脚下,我们现在去找他。”
楚蘅欣喜道:“师傅醒过来啦?”
“自然是没有,我醒来后,墓地坍塌了,所以才将他一路带来,藏在骊山脚下的一个山洞里,让炎华守着。”
“原来如此,那我们快点去接他。”
二人一路飞驰,穿过树林时,却听到不远处冰刃交接之声。
“嘎——”
楚蘅抬头一看,炎华正在高空中盘旋,像一朵流动的红云。
“糟了!”
她大喊一声,风驰电掣地冲了过去。
赶到骊山脚下时,两队人马正在展开激烈厮杀。
西月岐芳站在一处棺木旁,唐无双单手持剑,带着人马意欲杀上前来。
她定睛一看,那棺木里躺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