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提醒你,」程道衍目光沉了沉,「别受伤了。」
「嗯。」程斯年拧开门就朝外面走。
望着他离开,余夏像是被抽干了力气,重新滑坐在地上望着铸剑炉,怔怔道:「塞拉……」
严肃跟前出现一柄白弓,他微微蹙眉,「怎么又是它?」
这把弓,已经出现过无数次了。
如果接受,就得斩断与这个世界一切的联繫,不会有人再记得他。
「审判之剑。」程道衍眉头越皱越紧,望着他道:「你是新的先知。」
那么,程斯年呢?
在刚才出去*的那个瞬间,他已不再是这个世界的先知。那将会意味着,他是生是死,都再也回不来了。
「快!你快去,你可以救他!你……」他激动的衝上去扣住严肃的肩膀,「你能送谢焱回虚!」
严肃望了望同样绝望朝她看来的余夏,他不知怎的抬手握住了那把弓,睁开程道衍朝门外走去,摆了摆手:「知道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余夏只觉脑子里一阵刺痛,一种剥离精神的痛苦朝她袭来,她听着外面渐渐没动静的声音再也抑制不住推门朝外跑去。屋子里横七竖八躺着不少晕厥过去的身体,蹬蹬瞪上楼见站在门口的严肃,他扣弦拉弓朝朝对面射了一箭。
她扑上去朝门里一看,就见那箭狠狠朝与程斯年搏击的傅乘射去,他连带着轮椅齐齐朝虚的门里跌落下去,低吼了一声「不」,而程斯年也随着拉扯掉了下去。
阿索那衝进去,那瞬间幻化成蛇身跟了上去。
那扇门里出来的虚灵,被严肃扣弦拉弓射成碎片,紧接着,程斯年从那扇闪烁着白光的门里抛了出来,滚落在地上。
那扇门,被彻底封上。
余夏衝上去将人抱起来,抚着他的脸,一个劲儿流泪。
「别哭,我现在感觉很好。」程斯年唇角微微翘了翘,脸色惨白,「不是先知,真好。」
「我喜欢你,程斯年。」余夏鼻尖酸涩,眼眶红彤彤的:「我真的很喜欢你。」
「我也是啊,傻瓜。」程斯年笑了笑:「所以以后不要再记得我了。」
这句话说完,他的身体一点点碎裂成光点,朝窗外飘散而去。
余夏抱着膝盖,将头埋在膝盖里失声痛哭起来。
严肃鬆开握弓的手,任由那弓摔在地上,「这个世界,根本不需要神,我也不会成为神。」
那瞬间,白弓消失。
一年后。
余夏考进了A大音乐系,余向城亲自送她进学校报名,还专程在附近给她买了套房子,跟别人相比,她更像是来旅游的。
跟着迎新的师兄去报了名,领取了课表,被通知要进行为期一周的军训,她一下子就焉了。
等穿着迷彩服军训这日,跟着一群同窗站军姿时,就见数学系的大一新生练习走方队,带队的少年穿着迷彩服指挥着队伍,她望着少年的侧脸有瞬间的恍惚,那张与程斯年一模一样的脸让她胸口突突突直跳,也不知是暴晒还是激动的缘故,竟直接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她躺在医务室里,甩了甩头想起昏迷前的状况,揉了揉太阳穴道:「现在都开始出现幻觉了么?」
真害怕爸爸让她去看心理医生。
重新归队训练后,休息时间同系的同学多多少少要聊点八卦,男生聊女生,女生聊男生。余夏凑在女生堆里沉默寡言,喝着水听女生们八卦,大概是某某系的谁谁谁长得好帅,某某某家里有事富二代,亦或是高年级的男生如何如何……
等扯到数学*系时,好几个女生不约而同的脸红了,激动道:「我跟你们说,那么数学系的程斯年,可是以第一名考进来的,而且他父亲据说是国内知名的数学家,人长得好看,啊啊啊啊啊!简直就是完美!」
「瞧你那花痴样儿,」另一个女生笑道:「程斯年就这几天都被他们系的女生递了不知多少封情书了,他一封没回。」
余夏被「程斯年」几个字吸引了视线,短暂的激动后又按捺下,吐了口浊气自嘲笑了笑。
等一个回不来的人,就只是听到他的名字依旧会激动半天。
或许是好奇,她索性站起身来朝数学系那边的训练场地走,伸着脖子朝那边看了半晌,就见有女生喊了一句「程斯年」,顺带摆了摆手,正衝着个斯文俊秀的男生。
不是他。
余夏不禁在想,「我到底,在期待什么?」
回了营地后,辗转有人给余夏送了封情书,一群女生八卦着想看,催促着她拆开,她耸了耸肩拆开来看。
【下午六点,校门口见。】
落款,数学系程斯年。
「哇哇!哇哇哇哇!」旁边女生眼睛都瞪圆了,「我曹!!余夏你什么时候对男神下手了!!」
「这字儿,写得太标准了吧!就冲八个字,我真的!!哎哎哎!去啊去啊!!我真的!!」
「余夏,你也太厉害了吧,就去了一趟程斯年就喜欢上你了?」
「不得不说,程斯年真的厉害,余夏试试啊!」
余夏捏着信,望着上面的字迹,重新摺迭好塞好信递给送信的人道:「对不起,你跟他说我不去。」
「我去,这么冷漠?你真的拒绝啊?」有女生羡慕,颇有点恨铁不成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