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精心布置过的盒子被丢至怀里,陆世延手忙脚乱地接好,打开是个长相奇怪的蘑菇。
「什么东西?」
「给麦麦的,花的时间有点长。他怎么样了。」
陆世延按了按眉心,不去打扰沉睡的时巫,将盒子轻手放到桌面上,低声说:「你来晚了。」
苟糖心一跳。
秒针滴答的声响,在沉静的病房格外突兀。陆世延看看时间抿出个笑,笔直站在窗边,拉开窗帘——
黑布一般的夜空,零星的「蒲公英」悠悠起伏,受到牵引一般飘向某个地方。
「也算是那小子自己的造化,他在沙漠小镇得到的种子和黄水晶有妙用。」
「钟陌执...」陆世延想了想,还是只说:「把几朵桃花放在种子边,日日用灵魂浇灌,随着种子发芽生长,麦麦体内的黑气也被他转移到了水晶中,你们送来的宝物也不少,用处都很大。」
「最难得的是,炸鬼虽然瞧着话少冷淡,在论坛里时常发帖。不加修饰的语言才能打动人心,谁都知道书店老闆救了他们一命,祈福之力也就收集的多。」
「加上一直带着炸鬼熔铸的戒指,麦叮咚关键时候意识与灵魂被护住。」
「估计没几天,那孩子都能醒了。」
「奇妙。」苟糖瞭然颔首,随后把那蘑菇丢入垃圾筒。
陆世延扭头,「丢了干什么?」
「给他弄的,用不上也没必要便宜别人。」
「你还是这么怪。」陆世延看向时巫,最终只是嘆了口气。
「叩叩。」
拉开门,入目是毛绒拖鞋和绒袜。顺着向上,来人裹得严严实实,脖子缩在羽绒服里。
陆世延猛地抬头。
「陆哥!」清脆一声喊,年轻人耳尖被冻的红红的,说话时白雾哈出。
「...」陆世延眼睛一热,真盼到这时候,无措地在原地打转。半天才拍了拍麦叮咚的胳膊,「多穿点!」
麦叮咚吐吐舌头,腹诽钟陌执给他套的衣服算多的了。
他精神很好,浑身散发着蓬勃生气,面颊浮着桃粉,兴冲冲地踮脚朝里看,「时巫呢?」
也许是声音脆生生的响亮,也许是奇妙的感召。
沉睡的人眼珠子咕噜两下,呆愣地睁眼,双目里还是迷茫。
陆世延皱着眉,不知怎么和麦叮咚解释时巫的情况。只是下一秒,他所有的话都吞回肚子——
时巫的眉心泛起光晕,竟然缓慢浮现一片翠绿的叶子。
在地铁里被钟陌执拍入脑袋后,叶子一直安静至今,直到福树苏醒才恢復生气,悠悠绕着时巫打转。
在寒冷里,清香拂动,将残破散开的灵魂又吹的贴在一起,重新变得完整。
视线模糊变得清晰,他惊恐坐起大声喘气,「麦叮咚,陆哥,呼,还有苟老师。」
麦叮咚拢紧衣服,凑到病床前扁扁嘴,「你瘦的像个猴儿。」
记忆一滴一滴地復苏,时巫眼里翻滚泪花,哽咽地道歉:「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我真是内核不稳,明儿就去深山修行!」
「不,就现在!」他跌跌撞撞跑下床,又被陆世延搀住。
一张带着口罩的脑袋探出来,小护士竖起手指,「嘘——」
几人立马收声。
结果小护士不走,杏眼滴溜溜看着几人,最终停在麦叮咚身上,结果声儿比他们还大,「您醒了!我,我还去书店门口亲手给您浇过水。」
麦叮咚脸颊飘红。
苟糖似笑非笑,也竖起手指,「嘘。」
小护士噤声,笑眯眯落荒而逃。
向麦叮咚递出金色胸针,苟糖依旧笑如狐狸,语气却郑重的很,「来做我们首席,怎么样?」
麦叮咚涨红了脸,半天说:「我不喜欢坐办公室。」
「不要你坐。」苟糖递地更近,「如果你愿意的话,只需要带着这个名号就可以。」
说完,他狡黠眨眨眼,「让温替你干活,他乐意的很。」
犹豫片刻,麦叮咚问:「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治疗病人,就像你阿婆一样。」
陆世延抱胸站在后侧,亲切地对麦叮咚点点头,「只要你高兴,怎么都好。」
「多说一句。」陆世延无奈摇头,「符伏和谭生,不知道你记得吗。」
「记得!」
「偏要来芸虹,奔你来的。」
「奔我来干什么呀?」
「喜欢你,想跟你干呗。」
麦叮咚皱皱鼻子,小心翼翼地接过胸针。
苟糖敲敲他额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的。」
手指还没敲到,刀子一样的视线滚过他手背。回过头,围巾大衣的高个男人立于门口。
苟糖摸鼻子,悻悻收回手。
「回家了。」钟陌执大步踏过,带起的风都叫人不敢呼气。落在麦叮咚后脑勺的手却极尽温柔,生怕给他磕碰了。
他揉揉对方毛茸茸的后脑勺,「要抱你吗?」
「不要!」
楼下,钟陌执探了探麦叮咚的额头,沉声说:「跑出来这么久,怎么不好好换鞋?」
麦叮咚吐舌头,「太急了。」
「你不累吗?刚帮大鹅恢復身体。」
话说不完,因为滚烫的手已经挑开衣角,顺着细腻的背部肌肤,贴在肩胛骨之上。胸腔贴的严丝合缝,麦叮咚被捏着脸,还未收回的舌尖被抿含住,细细地舔舐啃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