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安顺侯府,也就是当年安顺伯府管家薛贵的女婿。」成墨倾接话,「他曾偷听到徐怀安和薛贵的谈话,勇毅侯府安插过他们的人。」
「你是说韩家灭门和安顺侯府有关?」凌御寒黑眸冷了下去,本就推测是陷害,却没想到和徐家有牵扯。
「我询问过祖父,他说先皇下旨查办韩氏一族,派的几位大臣就有徐家长子,你的舅舅徐怀安。」成墨倾点头,「只是那案子结案太快,短短十天,便证据确凿,满门抄斩。」
当年的大案完结太过快,也太过顺利,很多大臣都觉有蹊跷,可无奈是先皇亲自裁断,几位上书的大臣又被贬斥,便无人敢言了。
凌御寒捏着鼻樑,想起上辈子的惨死和这辈子的中毒,脸色越发阴沉了,「沿着徐家,顺藤摸瓜。」
然而成墨倾与穆景逍相视而望,各自摇摇头,露出担忧的神情,
「子衡,你为何要查韩家事。若是这么查下去,万一真有冤情,徐家这个功臣难辞其咎。到时候不仅贵妃、甚至你都会被连累。」
凌御寒放下手里的茶盏,拿下挂在西墙上的弯刀。拔开刀鞘,露出刀身,刀光闪过他的棱角分明的脸庞,
「你们可还记得释苍大师为我解毒一事?」
「怎么会忘。」穆景逍反问,「二者有必然联繫吗?」
凌御寒握住刀柄,沉声道,「下毒之人便是长和宫出去的。」
「贵妃?」成墨倾和穆景逍同时惊呼,「怎么可能?」
两人听后瞬间皱眉,极为震惊,顿时站起身,走到凌御寒身侧。
「子衡,是不是哪里出错了?」穆景逍的手按住他的肩膀,「她可是你亲娘,怎么会做这种事?」
「就是啊子衡,她一共两个儿子,哪一个当皇帝她都是皇太后,何必呢?」成墨倾也不相信。
贵妃生双子,只要有一个儿子能荣登大宝,她都是尊贵的皇太后。而且所有人都知道安王贪图享乐惯了,勉强能做个守成之主。若是登基为帝,大楚百年基业早晚毁于一旦。
成墨倾和穆景逍都是上辈子为他过命的兄弟,凌御寒十分信任他们。况且已经到了这步,索性便不再隐瞒。
「若是,我非贵妃之子呢?」凌御寒把刀交给穆景逍,独自坐到桌案前拨弄着拇指上阿萝送他的那枚扳指,「你们可信?」
凌御寒将他们的惊愕尽收眼底,嘴角一撇,再次抛下一个大惊雷,「我想替韩家翻案。」
「你想清楚了?」成墨倾皱眉问道,「这件事必然在前朝后宫会引起轩然大波。」
「倾我所能。」凌御寒虽没有言明自己与韩家的关係,但另外两人不是傻子,也猜到些内里。只是他不说,他们也就不问了。
何况见凌御寒如此坚定,他们自然是要支持兄弟的决定。不就是安顺侯府,他们联手,还怕查不到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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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萝和成墨韵在屋里坐了会儿,看着两个孩子又沉沉睡去了,两人便一同来到庄子的花园。
眼看就是五月了,草长莺飞、花团锦簇,花园里的花争奇斗艳,花香四溢。
阿萝挽着成墨韵越过小桥,在塘中凉亭坐下。她让青栀青柠去端些茶店,可二人对这里也不熟悉,倒不如成墨韵身边云渺了解地形。
墨韵笑着解释,「因为殿下身份不便,所以这庄子一直放在我哥名下。当初我躲穆景逍时,殿下慷慨,便让我暂住这里的。」
阿萝对成墨韵住这儿倒是没什么想法,她更感兴趣的是穆景逍是怎么找到人的。
就以穆景逍那个风风火火的性子,还不把京城翻了个遍?
「他倒是把我家的庄子翻了个遍。」成墨韵抿了一口热茶,微微耸肩,「就差把我名下的那庄子掘地三尺了。」
「他就没来这里?」阿萝饶有兴致地问道。
她可不信穆景逍什么都没做。
「来了,被我打出去了。」成墨韵摸着手腕上的金丝如意环,嘴角挂着苦笑,「那时的我差点被气得出家做姑子,看他闯进来时拿了殿下挂在墙上的弯刀就砍了过去。」
阿萝能想像到当时的场景,面带泪痕,眼中痛苦,手持弯刀,直击爱人。那种痛必定难以言说,如同刀绞。思及至此,阿萝更心疼这几年四处行医,逃避伤害的成墨韵了。
「穆景逍那不羁的性子,凡事随心所欲不懂为人着想,姐姐就该好好治。」
阿萝拿出上次凌御寒准备的两张添妆单子,交给成墨韵,拍着她的手说道,「这是我和王爷的心意。」
「女子嫁人与否,都要过得自在,不受人拘束才好。」
成墨韵反握住她,「放心,我们都一样,都是彼此的后盾。」
「我现在可凡事都听墨韵的,嫂子可别教坏墨韵。」穆景逍从阿萝背后走来,坐到成墨韵身边,紧紧握住人家的手,紧张道,「韵儿,我……」
「我说穆景逍,总做出这幅我妹欺负你的样子给谁看。」成墨倾相继坐下,径自拿起桌上的茶水给自己带了一杯,朝着穆景逍撇撇嘴,「真丢脸。」
「我在我媳妇面前丢脸,那也骄傲,说明小爷有人肯要。」穆景逍拉下那杯刚刚倒好的茶,在成墨倾惊诧的眼神下,悠哉悠哉地饮下,「像你这样还没有人要的人,是不会懂的。」
作者有话要说:穆欠欠等人归位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