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陈嬿姝一行到了别院, 管事忙引着他们去了殷琉的房间。一进院,她便看见杨松坐在门外的石凳上, 捂着头, 一脸懊丧之色。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看见这两人, 又想着殷琉正在屋里受着苦,陈嬿姝心中一阵无名之火便冒了起来。
她回过脸, 对着贺医工说道:「贺医工,你快进去看看杨家少夫人的情况如何,务必保她们母子平安。」
「小人尽力而为。」贺医工行了一礼, 便随侍女进了屋去。
陈嬿姝转过身, 走到杨松面前, 对着他咬牙叫道:「杨松!你可真有你的!」
「公主……我……」杨松抬起头来,望着陈嬿姝, 眼眶有些泛红。
「先前你从我那里离开的时候,我跟你说过,如果琉姐姐有事,我不会放过你的。」她恨恨地说道,「这才多久?琉姐姐便受伤躺在里面,你……你如何向我解释?」
杨松红着眼,低声说道:「嬿姝公主,如果阿琉有事,不用你费心,我自己便放不过我自己的。」
「公主,你,你别怪公子,要怪,便怪我好了。是我不小心,害少夫人摔倒的。」说着,王紫瑜便捂着脸哭了起来。
陈嬿姝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对着杨松问道:「她就是你与琉姐姐成婚前那个人?」
那女子只顾着哭,没搭话。
杨松默了片刻,说道:「我与紫瑜,以前确有一段情意……」
「紫瑜?叫得这么亲热!」陈嬿姝冷笑一声,望着王紫瑜问道,「先前你说,是你害我琉姐姐摔倒的?」
王紫瑜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怯怯点了点头,说道:「是紫瑜害少夫人摔倒,可紫瑜不小心才……」
「不小心?」陈嬿姝眉头一皱,说道,「哪有那么多不小心?我看你分明是忘不了与杨松的一段旧情,见我琉姐姐有了身孕,嫉恨相交,故意害她摔倒的吧?」
前世,她自己便是这样,被刘锦媛害得小产,从此便再不能生育。这王紫瑜,怕是存了和刘锦媛同样的心思吧?
王紫瑜见陈嬿姝说自己是故意害得殷琉摔倒,脸色大变,连连摆手,说道:「不是这样的,紫瑜从未起过要害少夫人的心思!」说到这里,她转眼看着杨松,说道,「公子,你相信紫瑜,紫瑜怎么可能如此歹毒?如果紫瑜真有这坏心思,天理不容……」
听到王紫瑜这般说,杨松似乎有些不忍心,忙站起身来,对着陈嬿姝说道:「我相信,紫瑜不是那样的人!」
见杨松此时还护着王紫瑜,陈嬿姝心里更是火大。她对着杨松说道:「杨松,先不论你这位紫瑜姑娘是否故意害得琉姐姐摔倒,但琉姐姐出事,是因她而起,这事你承认吧?」
杨松一顿,点了点头。
「如今,你妻子在屋里子受着苦,你的孩子都快没了,你还在这里护着一个害你妻子和孩子的女人,你觉得合适吗?」陈嬿姝对着杨松质问道。
杨松呆了呆,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反驳陈嬿姝,只得说:「紫瑜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是被我所害。」
「所以,你为了她,妻子、孩子也可以不顾了?」
杨松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紫瑜我要护着,但阿琉和孩子,我定然是要顾的。」
「你若真顾着琉姐姐,那就赶快把这个女人送回去!」陈嬿姝看了王紫瑜一眼,说道,「你觉得对不起她,要还她情,有很多的方法,不是非要养她当外室,甚至纳进府来的。」
王紫瑜听到这里,猛然抬起头来,说道:「公主,你别误会,紫瑜没有非份之想,紫瑜与公子之间是……」
正在这时,门被人打了开来。陈嬿姝也顾不得听王紫瑜废话,赶紧转过身,正好看见贺医工从门内走了出来。
陈嬿姝赶忙迎了上去,问道:「贺医工,琉姐姐怎么样了。」
贺医工望了陈嬿姝一眼,一脸沉痛地说道:「少夫人虽然无恙,但是……胎儿已经没了。」
「什么?」陈嬿姝一呆,喃喃说道,「这……怎么会这样?」
眼泪一下从她的眼中流了出来。她想到了前世的自己,她此时的心情,就跟前世得知自己的孩子没了一般。她害怕殷琉会像她一样过得悲惨。
「小人刚进屋,杨夫人便娩出了死胎。」贺医工见陈嬿姝很是伤心,怕她怪罪自己,忙说道,「许是杨夫人先前摔倒的时候,胎儿已经死在了腹中。」
说到这里,贺医工看了一眼杨松,一脸惋惜的说道:「可惜了,胎儿已经成形,还是位公子。」
此时,杨松的脸色白得吓人。只见他颤抖了半晌,才说出话来:「那,那便请,请贺医工为内人开个调理身子的方子吧。」
「是。」贺医工拱了拱手,说道,「小人这便去开方子。」说罢,便退了下去。
陈嬿姝担心殷琉,贺医工一走,她便推门往屋里走去。杨松跟在她身后,想一道进来,却被王紫瑜拦住:「公子,少夫人才小产,房里秽物还未清理,会衝撞到公子的。公子还是晚些才进去探望少夫人吧。」
听到这话,刚一隻脚踏过门槛的陈嬿姝转过脸来,转过脸来,冷冷地望了他一眼,然后另一隻脚也踏进门槛,准备关门。她把手搭上门上,又听到杨松对着王紫瑜说道:「里面的人是我妻子,你口中的秽物是我的孩儿,有何可衝撞的?」说罢,他便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