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昨日登山累了。」她有些不好意思, 为自己找着藉口。
「那今日我们哪儿也不去, 就在这小院, 偷得一日清閒,如何?」他微微弯下腰, 把下巴放在她的头顶上,望着她温柔地笑着。
「今日?」她心里一阵惊喜,「你今日不离开吗?」
他微微一怔,随即望着她淡笑道:「我去哪里?」
「你不是说只能陪我三日吗?」她垂下眼,不敢看他,「今日,便是第三日了。」
她感觉到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说道:「我回来那日不算,我会完完整整地陪你三日。明日……我明日才回去。」
她抬起头来,望着他笑:「那便好。」顿了顿,她又问道,「那你这回离开,要什么时候才回来?」
「这个……」他望着她一顿,随即勉强笑道,「还说不清楚。」
「那我可要早些回来。」她伸手覆住他的手,带着几分娇羞望着他,说道,「我可能等不了多久,就要回禹丘了。你……你记得来提亲。」
「好,你……你等着我。」他将她的手紧紧握在掌中。
「嗯。」她的脸颊,在他手背上轻轻地摩挲着。
她不想与他分别,可现在,又不得不分别。她只希望,她与他的事情早些定下来,能与他长相厮守。
这一日,两人过得果然悠閒,品茶,赏花,下棋,读书……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明日便要分离的原故,陈嬿姝觉得这日过得特别快,还没与他呆够,天就黑了。
这晚,她没提让他回自己屋里睡觉之事,他也很自觉地没走。不过,上了床,他倒还算规矩,只搂着她,并未动手动脚的。
她紧紧靠在他的胸口,想到明日便要与他分别了,心里便闷闷地发痛。她抱着他的手,又紧了几分。
「阿蝉,怎么还没睡?」他轻声问道。
「我睡不着。」她低声说道。
「怎么睡不着?昨晚你可老早就拉起小风箱了。」他笑着在她的鼻子上轻轻揪了一下。
听到他笑,她很想附和着他笑。可她怎么也笑不出来。
「阿翓……」她伸手搂着他的脖子,抬脸望着他,眼中不由得慢慢蓄了泪水。
他一惊,忙问道:「阿蝉,你怎么了?是我揪疼了你吗?」
「我,我舍不得你。」泪水从她眼中慢慢滑落。以前也与他分别过,但她觉得,从来没有这么不舍过。
「阿蝉,你别哭。」他有些慌,忙替她擦着眼泪,「我,我很快就回来的。」
「我等你。」她强笑道。
「阿蝉,那你……你乖乖地等着我。」他捧着她的脸。
「嗯。」她用力点了点头,可不知为何,眼泪又掉落了下来。
他轻声一嘆,叫道:「阿蝉,你这般,我怎么放心离开。」
「别担心我,我会好好的。」她忙擦了擦泪水,抬起头来,望着他笑。
他低下头,轻抚着她的脸,眼中满是宠溺与不舍。
看到他这般,她知道,他此时的心情也与自己一样。她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如此伤感,只要事情都结束了,他会来求亲。那样,他们便可以永远的在一起了。离别,只是暂时的。
想到这里,她心里微微宽了一些。只是自己先前那般,似乎也惹得他难过了,她有些愧意。她勾着他的脖子,用满是爱意的目光望着他:「阿翓,我,我喜欢你。」
「阿蝉,我也喜欢你。」他顿了顿,深深地凝视着她,说道,「两年前,在九云山的时候,我就喜欢你……」
他话音未落,便感觉自己的嘴被一个又温又柔的唇封住了。他没有犹豫,扣着她的后脑勺,便吻了回去。在热烈的情感中,两人的唇舌紧紧纠缠在一起,身子也越来越紧地贴在了一起。
突然,赵翓一把推开她。
她大口吸着气,抬起头,一脸不解地望着他。
他也轻轻喘着气,然后把额头放在她的眉间,说道:「别再惹我了,再惹,我,我可忍不住了。」
她咬了咬唇,低着头说道:「忍不住,那,那就别忍呗。」
「你……」赵翓愣了愣,问道,「你身子可受得住?」
「嗯,休息了一日,都好得差不多了。」她觉得自己的脸越来越烫。
「阿蝉!」他叫着她的名字,心头欣喜不已,用手抬起她的下巴,又吻了下去。
她也是情动不已,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热烈地回应着他。他轻轻翻转着她的身子,让她平躺在了床上,然后自己慢慢覆了上去……
折腾了半宿,陈嬿姝着实累了,很快睡了过去。
她又做了那个梦。梦中,她颤巍巍地站在北济门的城楼上,寒风凛冽,似乎风再大一些,便要将她从城楼上卷下。她抬起眼,望向远处。那个身着银色铠甲,披着红色披风的人,骑着马,远远地立在那里。她知道他是谁!
「阿翓!阿翓!救我!」她对着他大声呼喊着。
可他像没听见似的,没有一丝反应,仍旧站在原地。
这时,一隻手把她从城楼上推了下来。她惊声尖叫,想叫赵翓来救她,可是,她刚叫了一声「阿翓……」,整个人便重重地摔在地上。她的身体抽搐着,鲜血不停地从她的口中,鼻中涌出,虽然看不见,但她感觉得到,自己的脸上,已经全是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