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安一看,淡淡笑:「太后和皇上为了表姐真是费尽心思。」
阮羡鸾点头,「确实,『月下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本就是取了个「人约黄昏后」的好彩头,何况人间举办婚礼的时候多在黄昏。
夕阳为阮羡鸾镀上了一层暖黄色,她本就没有前来「选妃」的心思,只是随意穿了件淡蓝色素衣。暖光镀在她身上,勾勒出她的媚眼,将她的张扬压下去几分,柔和许多。
只可惜,沈陵看不到。
即使夕阳再美,映照的阮羡鸾再柔和,他的眼前都只是一片黑暗。
他感觉到阳光的暖意,但是却捉摸不透身侧阮羡鸾的心中所想。
他作为修仙之人,五感本就敏锐于常人,何况此时目不能视,听觉越发灵敏。
他听到得到不远处-男子的议论声。
「那就是长公主啊,生的倒是明艷动人。」
「是啊,可称倾国之姿。『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听说还是修仙之人呢,若是真能跟了长公主,学的一招半式,岂不是可得长生?」
「莫说长公主是不是修仙的仙长,单凭这好颜色我也愿意娶进家门!」
「只是长公主手里拿着一把剑,想来是个好武的…只怕这以后日子怕是不好过啊…」
「你懂什么,那叫英姿飒爽!」
沈陵听着这些人的议论,言语中的风向一目了然,自然听得出那些话里求之不得的意思。
「看来今日想要被师姐选作驸马的倒是挺多的。」
沈陵就这么淡淡一句,阮羡鸾自然听不懂其中意思。
阮羡鸾虽说听得不是那么多,但是也听到了许多片段。
她暗自感嘆一句世风日下。如今陈国的青年才俊都这般沉不住气,纷纷想要抱富婆的大腿吗??
她从那一堆青年才俊中别过眼,朝着三人说道:「几位同门不要误会,我陈国的男子绝对不是这般肤浅之徒…」
话未落下,已经有一名蠢蠢欲动的小公子上前,在阮羡鸾面前递上一隻镯子,「长公主,臣方才见您风姿,一见倾心,惟愿公主收下此镯。」
「……」
阮羡鸾看向眼前某不知名的小公子,愣住了。
这是阮羡鸾自穿书以来第一次看到这么明晃晃的追求!
入目而来的小公子一身锦衣华服,像只开了屏招摇过市的孔雀。
阮羡鸾正欲拒绝,那小孔雀便直接将镯子塞入了她的手中,半点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抽身离去之际,不忘了回眸几许。
见此景,陆宴安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在一旁自储物囊中掏出一隻篮子,将镯子放了进去。才开口:「表姐不必大惊小怪,今日此番场景还会上演好几次。」
阮羡鸾:「……那便多谢宴安了?」
沈陵虽然看不见,但猜的出陆宴安大致做了什么,冷声:「陆师兄倒是善解人意。」
哪怕是阮羡鸾杀人放火,沈陵知道,陆宴安怕是要做那递刀之人。
夜色渐沉,今日向阮羡鸾送上礼的有不少,四人一直是同行的。
仿佛这场宴会与阮羡鸾的终生大事无关,只是他们四人的游玩罢了。
只是在宫内,他们却碰上了一个人。
是宋修远。
他身着玄衣,是当今圣上极为器重的宋方士。
「宋仙友怎么在此?」
几人面露诧异之色。
阮羡鸾看他来去自如的样子,似乎还有几分安閒。
「莫非宋仙友放弃修仙大道,也来参与表姐的赏花宴?」陆宴安直觉此人出现的不简单。
「陆仙友说笑了。修远在半月前和几位师兄在亡灵迷谷中走散了,还受了伤,出来时生无分文,便只好来到附近赚点银子。」宋修远缓缓道来,又道:「只是不知道阮仙友竟是陈国长公主。」
亡灵迷谷一出来,却是是陈国最近。何况宋修远只是长虹门一个普通弟子,身上没有那么多银钱也可以理解。
来到陈国赚取一些盘缠,也合情合理。
「宋仙友不易。」阮羡鸾客套一句,没有多聊的意思。
先前在街上听到小贩说有剑修入了陈国皇宫,那时阮羡鸾便猜测道是长虹门的人。
其实宫中这个极为受皇帝信任的人是长虹门宋修远,阮羡鸾并不是特别意外。
阮羡鸾从始至终就不觉得宋修远是个省油的灯,此人深不可测。
即使此时他说的好像合情合理,但阮羡鸾就是不信。
「今日长公主选夫,其实皇上早就问过修远,修远特意挑了今日,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宋修远没有避讳,大大方方的对阮羡鸾说道。
阮羡鸾弯弯唇,「那还得多谢仙友操持了。」
「不敢担,只是今日观仙友面相,确实是註定红鸾星动。」宋修远抱拳。
阮羡鸾没有说话,只是在心里暗暗吐槽了一句,你们长虹门业务还挺广的啊。
宋修远无视了阮羡鸾的不信,只是对陆宴安和江婉婉道:「二位仙友可否要与我另外两位长虹门的弟子叙叙旧?」
今日的赏花宴是为阮羡鸾办的,她自然脱不开身。
陆宴安眼中几分迟疑,但终究还是应了下来。他自然也是好奇,为何宋修远在此。
不过是叙叙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