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石总管?」
小春子用余光偷瞄石安秋的神色,发现他的脸色黑了可不是一星半点。
见此,他赶紧俯下身子,把自己紧贴在地面上,降低存在感。
「是你让她过来的?」
小春子贴着地面的身子一顿,在反应过来他说的人是覃年年后,赶紧摇头:
「不是不是,覃姑娘是陛下看上的人,奴才哪里敢指使她!!」
听到小春子的话,石安秋眼尾一挑:
「是她自己要来的?」
说着他眉头一皱:「为何?」
她不是一心想爬龙床吗?他替她铺路,明明已经成功了,为何会在最后关头放弃机会,来看他这阉人?
石安秋想不通,难道她以为只要讨好他,就能获得更多机会?
呵!!
小春子答:「昨晚给覃姑娘送衣裳时,她问为什么不是您给送,下面办事的奴才嘴松,说了您病了,谁知道那覃姑娘想也没想,当即就跑了过来……」
说着他偷偷瞧了一眼石安秋,继续道:
「要说这覃姑娘对您可真是上心,奴才观察了一晚上,那模样没有一点掺假。」
石安秋靠着枕头,纯色泛白,一条腿放平,另一条腿支着胳膊,姿势随意。
听到小春子的话,他嘴唇抿了抿,转身放下手中的粥碗。
就是在这转身的时候,他突然看到自己胸前亵衣带子被人故意系成了一对蝴蝶结。
……
等了半天没等到主子回话,小春子抬头去看。
只见石安秋垂着头,望着自己胸前愣神。
胸前有什么好看的,他家总管这是怎么了?莫不是魔障了?
就在他疑惑时,余光突然看到他亵衣带子上那两个蝴蝶结,一瞬间,他冷汗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心里不免恐慌,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就在他暗自畏怯时,石安秋缓缓转过头,一开口,声线冷的吓人:
「她系的?」
三个字,小春子心跳加速,吓得心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
他咽了口口水,胆战心惊的点了点头。
石安秋见此,突地冷笑。
「好,很好。」
听到这句话,小春子脑袋嗡一下,知道主子真真是生气了。
果然下一秒,石安秋视线落在跪在地上那二人身上,神色阴冷道:
「天亮之后你们二人各领二十鞭。」
小春子与那小太监赶忙磕头,感恩戴德:
「是,奴才领命。」
「是,奴才领命。」
说完,两个人恭敬地退了出去,在他们心里,石安秋没有要他们命已是手下留情,这二十鞭虽难挨,好歹能保住命。
*
亮天后,伺候在皇帝身边的眼线传来消息,昨晚教坊司舞姬仙舞在侍寝后被抬为美人。
美人这个名号并不算高,也没有属于自己的院子。
但比起在教坊司当舞姬,遭人白眼,被人唾弃,还是要好许多。
得到这个消息后,整个教坊司都陷入了奇怪的氛围中,其中最纠结的还是周嬷嬷。
她望着跪在自己脚下的覃年年,眼眸复杂的闪了闪:
「你真的不后悔?」
覃年年双眼弯弯,笑的一脸温柔:
「当然不后悔。」
看着她那坚定的眼神,周嬷嬷不禁长嘆一口气:
「你这丫头……」
进入教坊司的女人,哪个不盼着能入了皇帝的眼从此逃出这个卑贱的地儿,可舞姬歌姬何其多?真正出头的又有几个??
覃年年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个机会,竟就这么让给了仙舞……
周嬷嬷还想说她傻,可到嘴边的话又停了下来。
「罢了罢了,人各有命,你既做了决定便要记着,皇上看上的从头到尾就是仙舞,若有一日漏了嘴,我也保不住你。」
听到周嬷嬷的话,覃年年重重点头。
随后周嬷嬷放软了态度,又安慰道:
「你放心,只要你老老实实的,等仙舞位份高了,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覃年年佯装惊喜:「奴婢懂了。」
看着她乖巧的模样,周嬷嬷彻底放下戒心,对她摆了摆手:
「时间不早了我有些乏了,你去练舞吧。」
覃年年应了一声,福了福身后转身退下。
一出门,她就听到门外几个路过的舞姬聊天:
「青青,你说仙舞这件事儿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那天我就在旁边看着,石总管说话时看的明明是那个覃年年,他们俩还单独出去聊了一会儿,按我说被看中的绝对是覃年年,至于为什么最后换成了仙舞,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这时另一个夸张配合:
「可不就是,还有那天晚上宫宴跳舞,仙舞体力不支你们也是知道的,据说还失误出了丑,反倒是给她伴舞的覃年年大放光彩。」
「要这么说,被选中的就是覃年年,可她为什么要把视频的机会让给仙舞?先不说她傻不傻,这事要是传出去,她不得连累我们整个教坊司给她陪葬?」
「就是就是,她们不怕死我们还怕呢,万一真被发现了,我们哪个逃得了?」
听着越来越远的说话声,覃年年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望着离开的几个舞姬的背影暗自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