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晏笑着拉住她的手,虚弱地说道:「我没事,你怎么样?」
血都快流光了,这人竟然还笑!
宋茹甄急的不得了,脑海里忽然划过昏迷前的最后一幕,好像是褚晏抱着她,然后故意将身体往她的匕首上送,而且那个位置好像对着的正好是褚晏的心臟。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亲手杀了褚晏时,脖根和手腕同时一麻,至于后面的事情她完全想不起来了,「我这是……」
她不是被银翘控制住了吗?后面发生了什么?
褚晏冲她使了个眼色,宋茹甄这才注意到满屋子的府兵都跪在地上,还有齐明箫也来了。
她不由得冲丁亮蹙眉道:「你们都进来做甚?」
丁亮道:「回公主,齐公子怀疑是褚公子害你,命我等将褚公子拿下,听候发落。」
宋茹甄不满地瞥了齐明箫一眼:「胡说,害的我的人明明是……」她猛地一顿,想到了什么,眸色忽地一厉,就冲丁亮沉声命令道:「丁亮,你立马带人去把银翘给本宫抓过来!」
丁亮神色一凝,立即带着府兵出去抓银翘了,屋内很快只剩下三个人。
齐明箫满腹疑虑地喊了声:「公主……」
宋茹甄捂住额头,有些疲惫地闭上双眼道:「此事说来话长,本宫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等会见了银翘就明白了,你先在门外候着。」
「是。」齐明箫临走前深深看了褚晏一眼,褚晏也在观察他,二人目光相撞,杀气你来我往。
宋茹甄看见自己的手上全是褚晏的血时,感觉自己的心尖都在颤抖似的,赶忙拉着褚晏急步往床边走:「你去床上躺着,我看看伤口」
褚晏撤回目光,冲宋茹甄淡淡颔首:「恩。」
褚晏捂着伤口,上床上靠着,他身上天蓝色的外袍早已被鲜血侵染地变成了黑红色。
宋茹甄颤着手替他解开外袍后,入目的是被血染红的白色的里衣,触目惊心地衝击着她的视觉,她颤抖着手继续掀开衣角,很快露出了一个还在汨汨流血的皮肉外翻的深黑刀口,那刀口间的血流随着褚晏的呼吸,时急时缓地往外涌。
这个伤口竟然是她亲手捅的……
一想到这里,宋茹甄鼻尖猛地一阵酸胀,眼圈迅速红了起来,她嗔视着褚晏,颤抖着嘴唇责怪道:「傻瓜,你为什么不躲?」
褚晏竟然痞笑道:「有美人主动投怀送抱,为何要躲?」
宋茹甄本来又气又难受,一听褚晏嘴这般贫,顿时气笑了,她知道褚晏这是为了哄她放心。她四下里看了一眼,见手边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替褚晏止血的,低头看见身上的丝绦,灵光一闪,抬手快速抽下丝绦对摺了几下,对着褚晏的伤口摁了下去。
「唔。「褚晏咬牙闷哼了一声。
「是不是很疼?」宋茹甄忙鬆了下力道,然而一鬆开,鲜血很快又涌了出来,她只好再次摁紧,「你再等等,徐太医马上就来了。」说话的功夫,丝绦很快被血染红了。
看着丝绦被血一点点染透,就好像是看见了褚晏的生命,正在从她的手里一点点溜走,那种感觉简直让她无力又心痛,急地眼泪忍不住地开始往下掉。
褚晏见了,抬起手轻轻地替她将泪痕拭去,柔声安慰她道:「不疼,一点也不疼,真的。」
宋茹甄咬着嘴唇,红着眼睛怒瞪着褚晏:「骗子!」哪有不疼的,受了这么重的伤哪有不疼的,可褚晏却为了怕她担心,怕她伤心,宁愿故作无所谓地同她说笑。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哪怕褚晏心里有过别人,哪怕褚晏回来别有用心,哪怕褚晏并非真心,但有他如此,她也愿意……飞蛾扑火一次。
女子的情意一动,似乎连眼神都化成了水。
褚晏眸色顿时一深,他毫无预兆地抬手将宋茹甄的后脑勺一托,在宋茹甄还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迅速拉到跟前,然后低头,将滚烫的唇重重地压在宋茹甄柔软的唇上,又在宋茹甄睁地浑圆的星眸里,探舌寻找到她檀口中的小舌,一旦触上,便是抵死般的缠绵。
蕙兰带着徐太医火急火燎地赶进来时,正好撞见这一幕,来不及剎车的蕙兰扭头捂着脸就往外走,徐太医却不及后退,被扭身回来的蕙兰一头撞上,险些跌坐在地上。
门口的动静很快惊动到了床上的两个人,宋茹甄连忙推开褚晏,低头红着脸往后坐直身子。
褚晏被宋茹甄这一推,顺势靠回到了床头,他眸光潋滟地看着宋茹甄娇俏的脸蛋变成了红透的苹果,餍足地舔了一下唇,凤目里的柔情如同三月里的春波。
宋茹甄迅速敛了羞窘,一本正经地徐太医道:「徐太医,你快过来替他看一下伤口。」
徐太医提着药箱头眼观鼻鼻观心地走到床边,跪下开始检查褚晏的伤口,他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说话。
宋茹甄看地莫名其妙,忍不住在一旁紧张地问:「如何?可有性命之忧?」
徐太医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一言难尽:「伤口很深,血流不止,一条命已去一半。」
宋茹甄一口凉气刚提到一半,又听见徐太医继续说:「不过公主放心,驸马还能动情就说明性命暂时无碍。」
宋茹甄:「……」
褚晏顶着一张楚楚病态的脸望着宋茹甄笑而不语。
宋茹甄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