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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马儿驮着他几乎快跑到李府,也没见到刘绮瑶的踪影,于是他又调转方向,向刘家而去。

哪怕他目光如炬,沿路上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遗漏,直至马儿在刘家门外停下,他依旧未见到刘绮瑶的身影。

赵忆棕失落地望着那一道朱漆大门,想着,许是已经进了家门,或是那探子的消息不准也是有的。

他呆呆地对门望了一阵,发觉有人开门便又夹了马肚,飞扬离去。

稍前,刘绮瑶离了李府,往家的方向走去,及至半路,忽觉得肿着双眼走在街头怪羞,加之若如此模样回家,料想爹娘必会追根究底,因而顿时不知何去何从,心里更添了一份悲伤。

春春尚不知刘绮瑶何以忽然哭啼,若再问又只怕她恼,因而只是跟随着她,起先那条路是往刘家的方向,她只当她要家去,遂稍稍放了心。

忽然,她见刘绮瑶停下脚步,她亦只得跟着停下。

「春春,我竟无可去处了。」刘绮瑶觉得四月的阳光亮得刺眼,街上的树木亦是绿得刺眼睛,最后连那些来来往往的人,亦让她觉得十分地刺眼。

「姑娘,你和三郎君发生了何事?」春春茫然,早晨他两个还说说笑笑,和睦十分,人心转变亦未免过快,「我们还是回府罢,三郎君不见你要急的。」

「你不会懂的,他根本不会为我着急。」刘绮瑶嘆了一口气,「不说也罢,我们去江边走走。」

春春听是与三郎君闹了矛盾,方放心了一些。

刘绮瑶折了方向,拐向人少的道路,往晋江的方向行去。

哪怕异常悲伤,刘绮瑶的脚步依旧很快,直令短小的春春时不时要小跑着以防落得太远。

到了江边,她远远地望着元宵之夜与李都匀一起放河灯的河滩,想起那时,他问她「许了什么愿」,放河灯之时她确实没有许愿,不过当回过头到他笑着这样问她的时候,她想着,要是能够时时见他这般笑该多好。

只是那时不知他已心有别人,刘绮瑶低下头一边想,一边将挡在她面前的小石子踢到河滩上。

如果那时候知道他的心里已经有了赵姐姐,我还会那样期待么?刘绮瑶想到这,抬起头看向滚滚的江水,下了几场雨之后,江水变得宽厚了许多。

刘绮瑶不确定,赵姐姐是否知道李都匀的心意,许是不知罢,若不然,上元节那一夜她不会对自己道「我二哥和李官人都是很好的」,后来得知我要嫁予三郎,她为何还替我开心?

哪怕如此,刘绮瑶依然无法忍受自己心爱的人心中留着赵姐姐的身影。

我是一个妒妇么?刘绮瑶在心中自问,然后又在心中自答,对,我就是这样的一个妒妇!仿佛只有肯定地回答自己,她才能够确定自己对李都匀的感情似的。

她放慢了脚步,不知不觉到了上次她和李都匀从蕃客街回来时避雨的亭子,见亭子里无人,她道:「春春,江水晃得我眼睛疼,我们到亭子里歇歇罢。」

春春闻言,答:「是。」

二人信步向亭子走去。踏上台阶时,忽然,嘚嘚嘚的马蹄声朝这边急急而来,她们不由得转身,向那声响的方向望去,只见骑马的人已经到了三丈开外的地方,他正勒紧缰绳,令马停下。

刘绮瑶怔怔地望着马背上的人,那人也向她看过来。

她想到,怎么又在这儿遇到他?

而赵忆棕则想,原来她到了这儿。

算上上元节那一夜,这已经是他二人在这里第三次巧遇。

刘绮瑶见到马背上的赵忆棕向她挥手,眼看着他下了马背,才想起自己方哭过不久,于是别过头去,不再与他对视。

春春知道刘绮瑶与赵忆棕是旧识,早前,她觉得他二人是郎才女貌,但自从见到更英俊、更平易近人的李都匀之后,她便将赵忆棕忘到脑后,一心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李都匀才配得上刘绮瑶。

赵忆棕将马儿拴在榕树下,阔步向她们走过来。

「刘姑娘。」他喊道。

「赵二哥。」刘绮瑶依旧避开了他的目光。

春春退出亭子,一边忍不住回头,心想若骑马而来的人是李都匀该多好。

赵忆棕很喜欢站在这亭子里眺望江水,因适才家中受气,后得到消息结果又没能见到刘绮瑶,故想着到江边散散,未料到她竟也到了这里。

只怕是心有灵犀了。思及此,他那颗失意的心总算稍微宽慰了些。

「刘姑娘伤春么,故意跑到这偏僻地方哭一场?」赵忆棕在马背上已见到她红通通的双眼,只不确定是何缘故。

「赵二哥,没有的事情,」刘绮瑶遮遮掩掩地否认着,「只是适才被树枝打到眼睛,揉了下。」说完才觉得自己的谎言多么虚弱。

「是哪一根没眼识的树枝?我去折了它来。」赵忆棕见到刘绮瑶,觉得心中烦恼仿若一下全散了,抑或是全忘了。

刘绮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要怪只能怪风,是风将它吹过来的。」

「那我就无法了,风是没个影子的。」

「是啊,风儿早远去了。」刘绮瑶又用帕子擦了擦眼睛,觉得轻鬆了很多,「赵二哥怎也到了这地方来?」

「心情不好,出来走走。」赵忆棕故意说得轻鬆。

「我亦被那『树枝』打的心情不好。」刘绮瑶淡淡一笑,不论何时,她的笑容总能令人心明眼亮,别说男人,就连女人见了也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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