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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澜双啊叶澜双,我何德何能,能让你爱护至此。

当年他那么小,赤脚在长街头来回奔跑,跪地在长街头追出数里,血染红了那夜的白雪。现在想来,是那样触目惊心,叫人心痛不已、肝肠寸断。

聂欢看他的眼睛忽然变得赤红,有种在大庭广众之下落泪的衝动。

叶澜双则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手放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似是猜中聂欢心心中所想,对他会心一笑,「欢,没事了,都过去了。」

聂欢反手握着眼前人,一冷一热的手温相互传递着,从此风雨是他,刀山火海是他,平穷富贵也是他。

「中计了……」,这一波又一波的反转,让燕世雄彻底泄气。

他原先猜着挑拨此人二人必定艰难,若他们上当,自然会以一方假死将他引出。既然要假死,势必会相当逼真,非死即伤,正如数月前聂欢在悬崖上自导自演那般。

只要叶澜双不在,就算是昏迷,也不绝不可能有机会试出他被断魂掌伤过,如此一来,他就可以进行辩论。

退一万步说,就算众人不信,他还可以利用满山的火/药逼他们就范,对自己俯首称臣,哪知……躺在那地上的根本不是叶澜双,只是个他们扎西部落惯用的障眼法罢了……

叶澜双神色淡淡,还是一副天塌下来也不为所惧的模样。

此人胆敢在叶澜双的老巢埋这等东西,一开始就被察觉了。之所以任之由之,就是想瓮中捉鳖。

叶澜双从跟聂欢打上桥后,就神不知鬼不觉去了别处,引山中水以淹火/药。

而蔓藤后放着的,则是他们一早就准备好的替代品——扎西部落的障眼法。

叶澜双在那么多双眼皮子底下消失,竟没一人发觉,此人之心机……叫他如何不提防,叫他这些年如何不惧怕,如何有机可乘。

燕世雄绝望透顶,真是悔不当初,他埋头沮丧,隐忍了十二年,策划了这么久,落得如此下场,他不甘心到极致。

又看了眼燕行,燕行垂眸却不看他。

他唤了声:「行儿……」

对方未抬头,只说了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燕世雄双目赤红,心如火烧,疾恶如仇盯着这头,打算鱼死网破,张口一声,「叶澜双!拜你所赐,我一无所有,十二年来,我苦心经营,却被你个毛头小子搅黄,我不服。」

「那又如何?」,叶澜双看都没看他,始终盯着聂欢,云淡风轻道。

「你们是怎么知道我身份的。」,燕世雄不甘心问着。

叶澜双没所谓一瞥,「你身边人出卖的你。」

那厢目光游走在自己带来的死士里,手一挥,运功将吴翼吸出,狠狠砸在石头上,「是你?」

吴翼口吐鲜血,疼得满地打滚,「不……不是我,你别信他挑拨离间。我们人不少,与其做人鱼肉不如拼死一搏,如方有一线生机。」

燕世雄笑他异想天开,又一挥手,浓情被他捏在掌中,险些掐死,疯了似的一个个抓起来问。

都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毕竟是曾经半个武林盟主,武功上乘,单打在场者没几个人是他对手。

可他被叶澜双跟聂欢搓得锐气全无,忽然变得疯疯癫癫起来。

聂欢见他们狗咬狗,笑得很是讽刺。一群乌合之众,聚在一起,真是臭味相投。

燕世雄自知难逃劫数,欲轰轰烈烈地打上一场,运起掌风向叶澜双劈来。

这头眉都不皱,悠悠然抬眸,颇具魔性地念了声,「痛!」

便见了对方忽然腿一闪,双膝跪地,满地翻滚。

众人瞠目结舌,「这是什么武功?」

逍遥道人这时才缓缓起身,多年未从出山,心嘆他这徒弟的诚府真真是越发见长,策划的大戏一出比一出精彩,跟看戏法似的。更没想到他的武功造化精进得如此吓人。

他老脸瞥过两位年轻人紧握着的手,老人家白眉一挑,热血有些上头,缓缓道:「我忘记说了,中断魂掌的人,即便不死,体内的真气仍是永存。只要施掌者发声,叫他痛他便会痛!」

燕世雄也只是听说,哪知儘是真的。不过即便是听说,他计划里就是断然不能与叶澜双同时在场。

这才想方设法地挑拨他与聂欢,只要聂欢信了叶家父子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定会赶尽杀绝,叶澜双念旧情不会出全力,势必死于聂欢刀下。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他越想越愤怒,爬起来还要奔过去,又听那张嘴里传出声「痛」……

燕世雄浑身如有万千隻蝼蚁在爬行,踉跄重重跌在地上,如麻风病人,口吐白沫。

聂欢看向燕行,见他默默低头,不知在想什么。手中飞刀动了数下,终是有所顾忌,还是做不到当着他面杀他父亲。

燕世雄再不是人,也跟燕行有着浓浓的血缘关係。如今有叶澜双主持,他大可不必动手,可是此人可恨之及,十二年来,他每天都想吃仇人的肉喝仇人的血。

见仇人现在倒在地上猪狗不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样子,聂欢心里好生痛快,却又不得不顾及一下燕行的感受,没太表现出来。

燕行似乎察觉到投来眼神,他抬眸,目光在聂欢与叶澜双密不可分的手上停留片刻,又在受尽折磨的亲爹身上停留片刻,忽然走过去,毫不犹豫抽出聂欢腰上的飞刀,一个猛转身,飞刀脱手,直插燕世雄颈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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